那年如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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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海

一艘漂亮的长尾木船漂浮在马六甲海峡北面的安达曼海上，海水蓝得像童话。我坐在船头处垂钓，忽觉另一端有种力量将鱼线扽紧，忙摇手柄向回缠鱼线，猛将鱼竿向上提起，一条一尺多长的牛皮鱼被我甩到了半空，船上一片惊喜的欢呼。是的，木船上还有九人，他们在为我的首钓成功喝彩。

小船载着大家的喜悦与垂钓的收获起锚，另择海域开展浮潜娱乐项目。

木船左舷的海面上，六岁的外孙带着三个保镖在蔚蓝的海水里遨游，他欢快得像条海中原生的鱼儿，毫无惧色。当然，他们带着浮潜的面具，穿着救生服，外孙的脚上还穿着一双浅蓝色的脚蹼。

船长是位四十多岁的泰国人，花白的头发、花白的络腮胡子让他棕色的脸膛显得有些泛黑。他深色工装后背上印着四个白色的汉字“会讲中文”，这是条不错的广告。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烈日，招呼大家上船后向右转了一下船头驶向远处的小岛。

小岛岸边有十几米宽的沙滩，顺海滨延伸的方向有层叠的怪石，岛上的热带植被依山就势。待我们下船后，船长一手提着盛鱼的水桶，一手拎着可以制作烧烤的炉具选了块空地，燃起了篝火，开始晒他烧烤的手艺。

突然，一只猴子从树上攀缘而下，用一双企盼的眼神望着闯入它领地的“文明”人。我缺乏对动物界的了解，当然看不出它属于哪个门类，它的毛色为土黄色与灰色的混杂，眉宇内侧各有一处三角形的白毛，下颚以下到腹部皆为白色。应是一只成年雌猴，它有一对长长的乳头裸露在胸部白毛之外。外孙的保镖们忙从囊中翻出自己的备用午餐交给外孙投给雌猴，也许是它们母子早有约定，林中又窜出两只小猴蹲在树干上望着外孙，期待着他的施舍。

船长用生硬的汉语招呼大家“吃饭了！”他已在地上铺好了餐布，摆上了烤鱼与盒饭还有水果。小岛上的午餐虽是潦草简单倒是世外野炊的氛围，别有味道。餐毕稍作休息船长便张罗登船。一行十人却少了两人，哦，他二人还在乱石处拍照，女士是我们船上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人，满脸洋溢着青春的光彩，玫瑰色的三点式泳装让她本就嫩白的皮肤更显白皙。伴她同行的是个令人嫉妒的中年汉子，一路上对女伴倒是呵护有加。

开船了，木船又冲进了蔚蓝的海洋。

返航前，木船在一处有浮漂的海域抛锚停了下来，做最后一项活动。船长又在讲他生硬的汉语，“我们在这里浮潜，前面浮漂处海底很美，漂亮，只是那里有海流，要小心。”对我而言这是一次最失败的活动，因畏惧海流我没有勇气向漂有浮漂的海域游去，眼睁睁望着那对蜜月中的爱侣迅速游向那里。他们是大学同学，新婚燕尔，看得出志趣一致，情投意合，夫唱妇随。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他们爬上船，赞不绝口，留给我的是懊悔中羡慕。

返航，当我们遥望到芭提雅海滩，夕阳已将海水镀上了流动的金色。我的耳畔想起了古曲《渔舟唱晚》的丝弦鸣唱。

是场梦？不，是大年里正月初一。我钓到大鱼时，妻子和女儿女婿都祝福我年年有余。而在我摘钩时那条鱼在我手上拼命地挣扎，那种求生的欲望给了它强大的力量，让我心随之抖动，那力量此刻仍惊得我睁开了眼睛。

一位只着丁字裤的白人女子正朝我躺着的沙滩走来，她裸露着雪白丰满的双乳，身上还滴着残留的海水，美得如出水芙蓉。我羞于开放的眼睛自觉地垂下了眼帘。

请续读《那年如梦》（二）——初识丽贝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