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昆：念白难在何处？

梅兰芳、姜妙香《洛神》

念白难在何处呢?

其一,一般情况下,人们在唱工和念白的认识上存在着“重唱工轻念白”的偏颇,研究和擅长唱工者较多、研究和擅长念白者较少。李笠翁先生说“梨园之中,善唱曲者,十中必有二三,工说白者,百中仅有一二。”念白是难度极大的一门学问,不被许多人所重视和擅长,因此,观众和初学者反映“听不懂”,是有其原因的。

其二,戏曲是说唱为主的艺术,按比例念白占的比重更多一些。剧情的发展、人物情感的纠葛更多地是用道白来体现的,而念白比唱更难于表现,要求演员把台词说得清、念得准、送得远;观众听得懂、理解得深,才能和剧中人物同呼吸、共命运。相对来说念白更加重要,也是最吃功夫的。

马连良、萧长华《审头刺汤》

张学津、郑岩配像

其三,念白没有乐队伴奏,台词完全靠演员运用咬字、声调以及语气的急缓高低和音节、音律的变化来表达人物的情绪和情感,并要求和唱一样富有节奏感和音乐美,同时念白还要生活化,符合生活逻辑和规律,符合人物此时此地所感所想。所以说念白大大难于唱腔。

其四,唱还可凭着自己的嗓音来个“一响遮百丑”,念白却要靠演员实实在在的功夫。不同行当、不同人物、不同情感要念出不同的“白口”特点,光凭“有嗓子”是远远不够的。唱还可以在乐队伴奏唱腔旋律中有个依靠,有个“偷手”,念白的轻重缓急、抑扬顿挫则要完完全全靠个人功力和技巧来处理了,所以我们前辈用“千斤话白四两唱”来强调念白的难度,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