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夏夜/杨璐

文/杨璐

怀念儿时的夏夜，儿时的星空

一.

儿时的星空很澄澈。

夏天，家人忙碌了一天，夜晚便将小院子清扫干净，铺上苇席乘凉，经常躺在苇席上仰面朝天躺着看星空。那神秘的夜空啊，浩渺无边，越看越有趣，越看越神奇。那满天的星星，清晰可见，一闪一闪，都在说着自己的故事，让人心底油然而生好奇，迫切想去星空探看究竟。

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闪着明亮的长尾巴远远消失在天际，也带走我们的心愿……静静躺在天幕下，说着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望着那些星星，做着美丽的梦入睡……

从何时起，再也没有时间看星星；从何时起，再也没有心情看夜空。在日常一地鸡毛的琐碎里，我们忘记了自己曾经的天真浪漫与美好。

于是，那些记忆变得更加美好，成了不可再现的神圣事物。如今，再看夜空，总是怀念那时的星空，总是满天的星星，眨着机灵的眼睛，走路的时候，月亮总是跟着人走，让人就不自觉唱着“月亮走我也走”。

二.

儿时的蛙鸣很悦耳。

村里有两个坑塘，沿岸长满芦苇。夏天芦苇青青，坑塘里也积满了雨水，白天，经常有大人在塘边洗衣服，有调皮的男孩子在里面游泳……

入夜，躺在床上，小屋里有点闷热。坐起，透过小窗往外看看，天空有阴云在走，静静的夜，你听，哇声响起……先是一只，试探着叫一声，再叫一声，接着又一只，再一只……一只一只，一声一声，最后混成无数只青蛙的大合唱！滚儿呱，滚儿呱，呱呱呱呱……那声音是乡村夏夜独有的奏鸣曲。

过了许久，下雨了，哗哗哗哗，一场雨，把白天的热气都冲洗干净，清凉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清清凉凉，舒舒爽爽。蛙鸣止，雨声停，有月亮探出来，树影婆娑倒映在院里，也在小窗户上摇晃。人也在寂静中进入梦乡……

有时蛙声此起彼伏，彻夜不息，寂静的村落里，蛙声更清亮，夜更幽，村落更宁静……

不知道从哪一年起，青蛙竟绝迹了，蛙鸣也成了绝响。消失多年，我竟全未察觉。大概是长大后，在家的时候少，所关心的也没那么多。那些池塘，早已填平，上面早已盖起了房子，修了广场，整齐又气派。夏天夜晚，乐声响起，许多人在广场上欢快地唱歌，跳舞，再也没有了农村夏夜的清幽……

三.

儿时的家乡人更亲。

记忆里，村里有好几棵老槐树，都在村中街头的胡同口。春末夏初，那里就开始热闹起来……

天渐渐热了，傍晚劳累归来的人们，大都会聚在老槐树下休息一下，那里有一些平滑的石头，就成了大家的座椅。男人们抽着旱烟，聊着“国家大事”，说着村里规划；女人们忙活着手里的针线，说着家长里短，个人喜欢。孩子们则聚在一起或玩石子游戏，或追跑打闹嬉戏……

夏夜天气热，吃晚饭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端着饭碗来大树下乘凉。你拿一碟黄瓜，他端一碗西红柿，我带了一盘炒豆角……于是三五一堆，放在石头“桌”上，几个人就聚餐啦！惬意而融洽。

遇到村里婚丧嫁娶之事，夏天大家也是晚上聚在这里，喝着水商讨，这里豁亮，凉快，大家聚在一起出谋划策，都商讨的妥妥贴贴。一家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血脉亲，乡里情，都让人感受到淳朴自然的温暖。

那些年，村里的人都很熟识，上下几辈都熟悉。不用介绍，大家都知道谁家跟谁家是亲戚。现在房子都变高了，格局也不一样了，大树早已没有了，天然的石头桌椅也换成了木质的。

生活条件好了，却没有了那些乡亲邻里欢聚的场面，脚步的匆匆，让人没时间停留，能用金钱解决的事，也就不麻烦乡亲了。省却了许多“琐事”也省去了许多礼节。然而那种浓浓的融洽气氛却再也感受不到。

儿时在村里到处跑，到处玩耍。现在大街上却见不到孩子身影，他们夏天夜晚大都躲在空调房里，打着电子游戏……

……沧海桑田，那些童年夏夜里的美景，只能在依稀的梦里出现，有蝉叫，有蛙鸣，还有乡亲淳朴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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