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日历 | 刘禹锡《秋词》

译文、赏析 / 严勇、音频 / 张佳

译文

从古到今，每到秋天，人们都会心生悲凉寂寥，我却要说秋日要胜过春天。

晴朗天空，一只仙鹤凌云高飞，就引发我的兴味情思到了蓝天之上。

注释

悲寂寥：悲叹萧条。

春朝：春天。

排云：指排开云层。排：推，有冲破的意思。

碧霄：青天。

赏析

这是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的一首歌颂秋天的诗歌。

刘禹锡是一位政治改革家，他永贞革新失败被贬为朗州司马（今湖南常德）。他在政治上不得意，却在唐代诗歌史上留下了“诗豪”的美名。

他不像一般文人，自怨自怜，心怀幽恨，而是在人生曲折的道路上，乐观向上，积极面对人生的失意。

他的名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面对病树，展望未来，多么豪迈。

又如，七夕时节人们常说的一首：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即便一贬再贬的人生，就如同万里黄沙乘风破浪一样艰难，也要保持乐观的人生态度，同样表现了刘禹锡的“诗豪”的写诗风貌。

这首《秋词》是刘禹锡最具代表的作品之一，因其豪迈奔放，不同流俗的观点，引领困境中的人们不断向前，寻找人生中的独特风景。

首句，自古逢秋悲寂寥。一个“悲”字，就点出了人们在秋天的心情。秋天，万木凋零，一片萧瑟，充满肃杀之气，人们心中随着大自然的变化，也会产生“草木一秋”“兔死狐悲”的悲伤情绪。这是正常的情绪。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人只有顺应四季的变化，才能活得更加健康长久。秋天，是一个收敛情绪的季节，要使志安宁。可是对于大诗人刘禹锡而言，却是一个如同春天，充满生机的季节。这是因为每个人遭遇不同，境界不同，性格不同使然。当人们沉浸在悲秋之中时，刘禹锡却能以诗赞秋，显示出他心中的豪迈之情。这豪情，让人联想到毛泽东的词句“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同样的面对秋天，大多数人选择宁静，收敛，而极少数人选择了奋斗，再出发。

悲秋，是传统主题。诗人却反其道而行之，歌唱秋之诗情画意，引人入胜，大快人心。

二句，我言秋日胜春朝。一个“胜”字，就点出了诗人内心对于秋天的偏爱。

秋胜春，要从哪个角度看，从万物生长，与万物凋零的角度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春天的蓬勃朝气。

可是，从诗情的美学角度，悲剧往往更具感染力，更容易撩动诗人们内心的诗情。

因而，面对萧瑟的秋天，涌现出一大批壮美的诗篇，诸如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又如曹丕的《燕歌行》，“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又如，唐代大诗人杜甫的 《登高》，“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等等。

文人悲秋，大多因为怀才不遇。刘禹锡同样如此，遭遇了改革失败，但他没有走向颓废，而是心怀万物，心怀天下，心怀百姓，在忘记“小我”的世界里成就了“大我”。

三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一个“排”字，就写出了诗人豪迈的心情。面对地面萧瑟的万物，何不仰头看看那高飞的仙鹤，虽然只是孤零零的一只，却勇敢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奋飞。多少层云，也无法阻挡它的脚步。多少层云，也不能困住它的理想。这只仙鹤，宛然是刘禹锡自己的化身，将人世间遭遇到的一切苦难，都寄托在这只不断飞翔的仙鹤身上。只要生命尚存，就要豪情万丈，勇闯天涯！这就是诗人内心的真实写照。

末句，便引诗情到碧霄。一个“引”字，很好地劝解诗人从悲秋的传统中走了出来。四季皆有美好的地方，为何要独独悲秋呢？不如和我一起，吟唱一首《秋词》，学学碧霄里的仙鹤吧。在人生的大风大浪里，做一只有理想、有情怀、有目标的仙鹤吧。这样的诗情，可不是一般的诗情，而是人生的诗情画意。

在秋天，在七夕，一样要珍惜每一天。与其悲叹、不得，不如努力进取、争取，也许希望就在前方。

遇见是缘，点亮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