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芳:两只苹果|小小说

刘新田:初春的北戴河,一个远离风尘事,静修方寸心的隐世圣地

文/王祖芳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年初二,中午,刘老太又开始嘀咕开了:“咦?小风的娘今天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我家玩呢?”小风的娘和刘老太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小风的娘比刘老太年轻了足足有十岁,但年龄不是问题,她们俩熟悉得就像一家人一样,每天不是你到我家来串个门,就是我到你家去聊个天,有时甚至到对方家的卧室里去同看一台电视。乡下人家,没有很多讲究。
傍晚时分,刘老太还在向门口张望着。平时这个时候,小风的娘吃过晚饭肯定会来坐一会儿。“小风的娘昨天还来我家玩了很长时间的,今天怎么一次也没来呢?是不是哪儿惹她生气了,不会是我们说错话了吧?”
家里人告诉刘老太说:“可能是小风妈知道了现在疫情严重,不出来了,你不要担心。你也不要去她家。”
刘老太的女儿怕老太太不相信,又说:“朋友圈里有人发的,城里的大街上都难得见到一个人。”
刘老太满脸疑惑:“为什么?”
她女儿回答道:“大家都防着对方呢,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病毒。”刘老太听力不算好,家里人说的话听得不太清楚。关于全国防控疫情的形势,她从电视上听到一点,家里人跟她说得有所保留,怕她担心在外地工作的孙子,担心这担心那。刘老太一担心,就会失眠;她一失眠,就没力气,毕竟八十有二的年纪了;她一没力气,家里人就不安心。
“昨天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她家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刘老太好像在自我安慰。在家里人的劝说下,刘老太才慢慢地去洗漱睡觉。
年初三早上,刘老太起床了,家人让她再睡会儿,反正今年没有人上门来拜年,再说外面正下着雨,是个适合睡懒觉的早上。可刘老太穿好衣服,吃过早饭,走出了家门。外面仍下着雨。
过了几分钟,刘老太回家来了,脸上满是微笑:“昨天,小风妈没来玩,在家带小孙女呢。还有……”
“还有什么,是不是因为病毒?”
刘老太有些不好意思:“她儿子儿媳叫她不要来串门的。她儿子儿媳在网上看到真叫大家不要串门了。”
刘老太女儿说:“那你今天去她家里了没?”
刘老太声音响了起来:“没有,我站在她家门外跟她说了几句话。你们不是说了嘛,要离开远一点,防止飞沫,我晓得的!”
说完后,刘老太从房间里搬出一箱苹果,拆开包装,一边说道:“这病就跟旧社会的瘟疫差不多,旧社会是不会治的。拿两只苹果给小风家女儿,再拿两只给东边的小天和小鹏,拿两只给西边的乐乐和欢欢。每个孩子两只,不欺朋友不欺客,保佑这些孩子都平平安安。”
这不,刘老太又一次走出家门,两只手握着两只苹果。
雨淅沥淅沥地下着,一点儿也不冷。春雨就是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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