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诗社||母亲之歌系列2●《娘家》《我的母亲我的家》《与母亲对面坐着》|黄复彩陈新华张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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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家
黄复彩
直到现在,我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听到母亲大咧咧的声音:“去屯溪,到我的娘家去啊!”
很多年里,去屯溪,去她的娘家,是母亲平淡人生中最欢快的一件事情。
其实,母亲真正的娘家并不在屯溪,但母亲的晚年,却一直把屯溪当作自己的娘家。在男性为尊的社会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母亲坚持认为,娘没了,不管多大年纪,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娘家。
母亲生前所有的故事中,太姥爷的死极具魔幻色彩。
据说那一天老人家去安庆郊外一个人家吃酒,直至半夜。回来的路上,太姥爷似乎感觉有一种奇怪的声响一直如影随形般地紧逼着他。老辈人都说,走夜路的人自会有祖上的阴魂暗中护佑,你所要做的,就是切切不可回头,免得祖宗们误以为你是在说:请回吧,不必再送了。据说太姥爷的胆子一向很大,但那天晚上的情形却有些特别,而当老人家终于禁不住回过头来,却发现他正迷乱在一片乱坟地里。直到天将拂晓,太姥爷才回到家里。回到家中的太姥爷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虽然家人很快发现,恶作剧者在太姥爷的发辫上绑着一把干硬的荷叶,但经过这一夜的惊吓,太姥爷大病了一场,不几日即离开人世。
太姥爷的死,让原本并不景气的老张家从此一蹶不振。
无从知道我的外祖父究竟活了多大岁数,所知道的是,外祖父离世时,母亲尚不足三岁,排行老四。大舅自幼双目失明,外祖父死后,精明的外祖母便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她的小儿子廷禄身上。她把二舅送到洲头一家私塾,而将大姨及母亲分别送给人家做了童养媳。
母亲逝于2015年12月。直到母亲逝后,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写作人本不该犯的错误,虽然我对父系的家族做过较为系统的梳理,但对母系一族却鲜有了解。我不知道母亲的整个幼年是在怎样的孤苦无依中度过的,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在十七岁那一年认识了大她十岁的父亲的。母亲婚后的很多年时光都是在老家横埠河度过的。母亲是善讲故事的,她的很多故事都被我不加改造地写到小说中,但在她的故事中,却很少提及我的外祖母,因此,我也无从知道我的外祖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日子总是很难的,再加上那些年里的动荡,无论是父亲还是二舅,都难免不被那段中国社会的动荡所裹胁,在很多年里,母亲兄妹间一直没有来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一个穿着中山装,有着浓黑的眉毛,瘦而儒雅的老者来到大通的石板路上,他一路打听着人家:“知道一个叫黄少康的人吗?我的妹夫,我的妹妹名叫张月英。”
这一年,母亲五十六岁,二舅长她两岁,虚龄五十八。兄妹俩似乎都忘了究竟分别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这些年里双方究竟有过怎样的遭际。据说那一夜,母亲与二舅说一程,哭一程,几乎通宵未眠。此后的几年,去屯溪二舅家和安庆大舅家,便成了母亲平淡人生中最开心的一件事情。每次出门,母亲总要大声地对邻居说,我去我娘家了啊!说这句话时,母亲那张苍老的脸上总会浮现出少女般的娇羞和掩饰不住的快乐。
那一年二舅因脑溢血逝世,母亲去屯溪为她最后一位兄长送行。虽然后来母亲也曾多次跟着我们去屯溪看望我众多的表姐妹以及幼年丧父的表弟,但母亲再也没有说过“我去我娘家”的话了。当母亲不再说“我去我娘家”时,母亲真的老了,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并不时像孩子一样无端地发着脾气。九十七岁那一年秋天,大表姐夫妇从北京回到屯溪,约好表弟等后辈七八人一同来看望他们唯一在世的长亲。那天的情形令我尴尬至极,母亲完全认不出她娘家的这些后人,她指着大表姐夫问:“你这老人是哪里来的?”
直到大表姐一家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我忽然对着母亲大声地说:“刚才来的,都是你的娘家人,你竟然都不认识!”母亲的眼里突然泛出一股锐利的光来,她念叨着:“我娘家人?”窗外的阳光照在屋里,照在母亲依然红润的脸上,她怔怔地坐在阳光里,似乎在努力地挖掘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顽强地拼凑着一些断残的碎片。我飞快地打开手机,拨通了表弟的手机,我相信,唯有娘家人才能真正唤醒母亲丢失已久的记忆。
前年的一个寒冷的日子,在这人世整整活过一百年的母亲永远地闭上她不知疲倦的双眼。老家的山头上,一抔新土隔断了骨肉至亲,几天前,母亲还用她干枯的老手抚摸着我的头发,传递着母爱亲情,现在,母子之间却阴阳相隔。母亲是我们此生的唯一,现在,我失去了这人生中的唯一,再也没有母亲了。揪心的疼痛撕扯着我的躯体和灵魂,我也无法顾及坐在母亲的新坟前伤痛欲绝的妹妹们。
“去屯溪,到我的娘家去啊!”仿佛是从天边传来母亲大咧咧的声音。
目睹因丧母而一时无依的妹妹们,我知道,虽然我也同样进入晚境,但我是母亲唯一的儿子,是妹妹们唯一的哥哥,我真不该这样。我重新整理了情绪,把妹妹们聚拢到一起,我向她们郑重地宣布:“记住,娘没了,哥哥还在,不管什么时候,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你们的娘家。”

【作者简介】黄复彩,生于1949年10月,现居安徽省安庆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原安庆晚报副刊部主任,现为九华山佛学院教授,著名佛教文化学者。

出版《红兜肚》《爱别离》《梁武帝》《佛的故事》《和悦洲,小上海》《一花一世界》《禅的故事》《乌篷船》等各类著作十七种,其长篇小说《红兜肚》获安徽省政府2007——2009年文学奖一等奖,即将出版的长篇小说《墙》列入安徽省第三届中长篇小说重点作品扶持工程。散文作品多次获全国和华东地区报纸副刊一、二等奖。

我的母亲我的家
陈新华

岚杆湖畔有个小村庄,庄里住着二十多户人家,随着时代的步伐,已迁出十来家,加上常年在外打工的,庄里只剩下几个老人和小孩。

我出生在这个小村庄,后来在镇上做点小生意,也不常回去。父亲去了省城,帮弟弟们照看孩子 。

立冬过后,村里老人常去河边捞河螺,拿到市场上换点零用钱,听说母亲也常去。今晚八点钟光景,接到父亲电话,说母亲电话接不通, 他放心不下,怕母亲有什么闪失。要我回去看看。

放下电话,我急忙跟母亲联系,一连几次,电话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回事?是手机坏了?无意中关机了?还是……得赶紧回去,一路上大脑被各种想法、场面填满了。强迫自已镇静,镇静。没事!没事!就是手机坏了!!!……

约九点钟光景,我回到村口。远远地望见几盏小灯悠悠地闪着,几声狗叫,立马淹没在这初冬寒冷的夜色里……

屋里亮着盏小灯,透过窗户,看到母亲靠在床头看电视,心中一下轻松好多。我喊几声,待母亲确定是她儿子后,边起来边责怪;大冷的天,你怎么回来了?冻着了怎么办?我没有话说……

所幸没事,我得静一静,让心绪慢慢平稳一会,再告诉母亲我们的牵挂和担心……

找到母亲的电话,原来是手机没电了,还是我上次回来充的电。一个电话连接着母亲跟她在外的亲人。要是母亲有事,联系不上怎么办?

坐了一会,我叮嘱母亲别去捞河螺,也不缺这几个钱,少了我们出。母亲叹了声说,你们有你们的难,孩子要成家,要买房,弟弟们城里消费多,白水都要钱。我挣一个是一个,少找你们麻烦。唉,这就是操劳几十年,含辛茹苦养活我们的母亲……!

我再劝导母亲;冬天路滑,很危险。如摔了伤到哪里,子女们要是再难以回来照顾的话,大家都会很难受!母亲你明白吗?您不愿离开乡村,舍不下与乡村七十年的依恋。我们依你,可您也要注意身体和安全啊……

回来后,躺在床上,心中久久难以平静,愰惚中好像回到了昨天……

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庄,曾经是多么繁华和热闹啊!这里大山秀美、树木繁茂、桑茶漫山,门前岚杆湖湖水轻盈、波光溢彩、鱼虾成群、莲藕满湖滩。村里常居人口有一百多人,人气还是很旺。村里村外充满了生机和欢乐。村头路口,晒场上,菜圆里,一年四季能听到父老乡亲的欢声笑语。偶尔也会有争吵,但过不了十天半月大都烟消云散,和好如初。乡下人就是不记仇,不记恨,祖祖辈辈生活在一起,有事大家帮衬着,亲如一家人。

春天里忙着备耕、春种,男人们犁田、耕地,承担着繁重的体力活。妇女们在洗衣做饭之余,还要承担稍轻的农活,锄草施肥、插秧、收割。母亲是个勤劳,快乐的人,二十七八岁,正是花样年华。加上农活样样精拿得起放得下,深得大姑娘,小媳妇的喜欢,人缘好。尤其一幅好嗓子,在每年插早稻秧苗的时候。就会听到她那饱满,清亮稍带野性的歌声,只要一开口,后面姐妹的和声跟着一起飞过田野,飞过山岗。歌声圆润,高亢,直抵云霄。这边唱罢那边和。附近山岗上汉子雄浑的和声此起彼伏,好一副乡村美景。在歌声中劳动,在劳动中放飞心情,放飞疲劳……!

乡村的夏季,是一年中最热,最繁忙的时候。也叫苦夏,母亲天不亮就起床,早早做好了早饭,趁天凉下田收割,劳作。农时不等人,得赶时间将早稻收割晒干,晚稻秧苗在立秋前抢插下田,误了农时就误了收成。这就是我们皖南地区的双抢。此时,一如上战场,主劳力们奋战在田间,抢收抢种。往往是母亲割完一块田回来,招呼吃早饭的时候,我和大妹才从睡梦中醒来。双抢时节,小孩子和老人都别想闲着,得看守晒场和翻晒稻谷。晒场周围上来了好多的家畜,猪呀,鸡呀鸭。还有天上飞的伺机而上。那些小鸟特别是麻雀,挺贼挺贱的,人一转身就落满一地,吃谷子特别快。人一来,又飞到附近的树上,草堆上转动着灵活的小眼,专等晒场的人离开。所以看晒场也很幸苦的,又要翻晒稻谷,又要赶这些狡猾的盗客……

傍晚的时候,吃过晚饭。一家家都把凉床(竹床,板床)移到有风的晒场上,母亲总是最后才来。我和那些七八九闲死狗的小伙伴。在床与床之间游戏,跳上跳下,一刻也不得闲。累了一天的大人们一边乘凉一边聊天,当家的在讨认那块田打了多少粮,那块田增产了,那块田减产了。年轻人爱猜迷子(迷语)。讲笑话,年长一些的奶奶,大妈大婶们在教唱儿歌,或哄小孩睡觉,如月亮阿婆跟我走,我到街上去打酒……一出二三里,烟村四五家……等等都是那时听来的。

二大爷读过很多书,有时候也来凑凑热闹,说孟姜女哭长城,送寒衣寻夫,哭倒长城八百里。有时还卖关子,其实就是要我们帮他捶捶背,喊声爷爷,接着再说。乡野闲话,是真是假,不必深究。还说起一百条狗是怎么义气,进食时只要有一条不到,九十九条狗都不进食。说起老陈家砸锅铁分家,祠堂里还保留着。说祖先有葬君皇山三相拜君皇福地,以后会出辅佐国家的人才,这样的传说许是寄托着先人对后辈的期望,望子成龙吧!

夏天这晒场上的乡语,也是一种传承啊!义犬的故事告诉我们是江洲义门陳百犬同牢。一犬不至,众犬不食的故事。多少年后,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乡村大讲堂了,这里有多少记忆,多少欢乐。留给我们一代人的是无尽的思念和乡愁……

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就这样在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中进入了梦乡。

秋天的时候,,房前屋后的果子熟了。淡黄色的大鸭梨,青中透红的枣,金黄的桔,挂满枝头,这可是小孩子的乐园,每天在树下穿行,上上下下,衣服都磨破了,只为了满足满肚的馋虫。我家门前有两棵老枣树,彤红的大枣吸引着村里村外的孩子。一天邻村三五个跟我差不多的孩子,乘农忙爬到枣树上偷吃红枣,被收工回来的母亲和我发现了,我仗着母亲在身旁,冲上去想教训他们,母亲一手扯住了我,一边温和地对着那几个惊惶失错的孩子说:别怕,慢一点,慢一点下来,阿姨摘给你们吃。我不解瞪视着母亲,母亲一边给他们摘枣一边笑着说:那个小孩不贪玩,不嘴馋,你不也偷吃过王阿婆家的桔子嘛?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送走那几个孩子,休息了一会。母亲又投入到忙碌的田野里。村前一冲冲沉甸甸的稻子、后山岭上一排排热情似火的红高粱、村东的一片沙地里盛开着洁白如玉的棉花。正等着母亲和她姐妹的检阅和收取。秋收秋种,虽然辛苦,可快乐着呢。又可听到欢乐的歌声。

冬天农闲时,大家常聚在一起,有玩纸牌的,聊家常的,做各种游戏的、比手劲、比斗巧力的,。一玩就是一上午或一整天。离哪家近,哪家都会做点好吃的,我最喜欢的是母亲用当年新糯米粉做的滋粑,香,、甜,、糯,、至今难忘。还有乡村那千百年沉淀下来的醇厚味道,那份浓浓的乡邻情!

一家有喜事,大家都热情地帮忙,尽心尽力,从不计较得失。乡邻情,如醇厚的美酒,传给一代又一代的人。人生如斯,夫复何求?

想想今天,大家像无根的浮萍,东奔西走,辛苦劳作。为生活,攀比,搞得人心不古。牺牲了太多的亲情、人伦、孝道。把青春和美丽奉献给了子女和乡村的母亲,一个人住在她的小村庄,总让我牵挂让我担扰!

时光啊!你能回去吗?把我带回昨天的山村――我的家!那里有我的欢乐,有我的父老乡亲,还有大晒场和母亲清亮的歌声,我要找到自信和亲情!我要常伴我的亲人……!

【作者简介】陈新华,安徽望江人。擅长乡村题材。

与母亲对面而坐

安徽老猫

我喜欢叶类蔬菜。这一点,母亲最清楚,记得也最牢。
现在不是叶类蔬菜的季节。可我是从未想起,还是从不担心?母亲侍弄的自留地里,一年四季都生长着绿叶蔬菜,那是我心中永远的清凉。
我只不过半月左右回家一次。每次,刚从地里拔起的小青菜、小白菜,横在我们中间的水泥地上,堆成一座小山。我和母亲对面而坐,去根去土,摘除黄叶。我们漫无目的,说着家长里短,做着同样的工作。父亲坐远一边,只能袖手旁观。他惯性地指指点点,我们偶尔相视一笑,约好一般,无人理睬。
我不能回溯时光,我总也无法记起:从何时起,我可以与母亲对面而坐?——那个被母亲一直呵护在身后的少年,怎么一下就长大了呢?
何止是简单地长大?母亲有时就从对面伸过手来,那怜爱的神情经年不变:“你都有白发了,我怎么能不老呢?”
可是,母亲的美丽青春去哪里了呢?明明就在不远的昨天,就在我清晰的记忆里,一直都在。
母亲,你不会老,又怎么可以老呢?我们现在不是可以一直这样对面而坐,消磨岁月吗?这样的机会,一月至少会有一次吧?
有你相伴,我是少年;有我相伴,你是母亲。
我陪伴着你,你也陪伴着我;你依赖着我,我也依赖着你,就像你和姥姥一样。
不是吗?那不远的昨天,低矮的土屋里,昏黄的油灯下,我还在彻夜看书、做功课,母亲就彻夜纳鞋底、缝补衣物。虽然你不会知道,我彻夜看的一定是闲书,但母亲亲手做的布鞋,却成了我一生的最爱。
过去的日子都烙在心底了吧?我却总是想不起,想不起太多的细节,或者精准的时间;我究竟什么时候,就从母亲身后走出来,走到你对面?那该克服多少不舍?需要多大的勇气?而你知道,我明明是个恋家的人。我留恋你,一直都这样。
父亲生来脾气火爆,动辄对孩子拳脚相加。母亲的身后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全,我在那里悄悄地生长。为何现在,有时在时光的背影里,我常常看见自己的无助和悲伤?
分田到户,你以一己之力,完成全家五口人的责任田。我们从此远离债务,远离不能饱腹的日子。母亲的长发一定是那时剪去的吧?白发也自那时生起。
母亲重病去山东看我。从来都是吉人自有天相。母亲回皖一年有余,终于药到病除。你到处宣讲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一定从这时起,就想把我推到身前了吧?
及至用我所学,拆除老屋,重盖宽敞明亮的新房,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也是你应得的回报,你却将我推得更远更高。
尽管这样,我还是喜欢你因我而骄傲。你不再与父亲争斗,也许是不屑了吧?还是我们不再在你的保护之下?你以一种极其平淡的方式,藐视父亲的独权。我们经常相视而笑,不用言语。
是的,我们之间不再需要过多的言语。虽然母亲现在有时还想逗姥姥生气,“埋怨”姥姥没让你上学,可是姥姥从来笑容满面,不争不辩。
言语是多余的,不是吗?虽然现在我有空,可我不会教你认字了。文字更是多余的,我们都不需要。
我们只要这样对面而坐,闲话家常,一切就刚刚好。
如果母亲一定要变老,那就让她变成一个老小孩。我也可以用我的背为她遮风挡雨,就像母亲小时候对我们的呵护一样。
人生总会有一些循环,不是吗?
【作者简介】安徽老猫,本名张立新,安徽桐城人,自由职业者;工科毕业,自修中文,崇尚自由写作与无痕写作理念,故作文随心所欲,无格可循。
部分作品已结集为《老猫文集》,2016年由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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