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之二十九：吕后护犊

如意是皇帝宠妃戚夫人的儿子。皇帝认为太子刘盈仁慈软弱，而如意更像自己。皇帝出关东巡，戚夫人经常跟随在身边，日夜哭泣，求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吕后年纪大了，一直留在长安，与皇帝逐渐疏远。皇帝要废太子，改立如意，遭到群臣反对，御史大夫周昌反对得特别坚决。吕后很感谢周昌，对他跪谢说：“没有先生，太子几乎被废了。”皇帝立如意为赵王以后，担心自己万岁以后如意被害。符玺御使赵尧请求为赵王选一位位尊、刚强，吕后、太子、群臣都敬畏的人做相国，并推荐了周昌。皇帝就任命周昌为赵相国。

皇帝废太子的心未死，吕后一直担心。有人建议吕后去请留侯帮忙。吕后就派建成侯吕泽去找张良，对他说：“先生一直是皇帝的谋臣，如今皇帝想改立太子，您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张良说：“当初，皇上处于危难之时，侥幸用臣的计策。如今，天下安定，因自己的偏爱想改立太子。这是至亲骨肉之间的事情，臣又有什么用呢？”吕泽一再请求，张良就为他推荐了四位老人：东园公、角里先生、绮里季和夏黄公。說：“皇帝很敬重他们。但他们因为皇帝傲慢无礼，逃进深山隐居，一直召不来。如果你能让太子写信，言辞谦恭，备好車马，派能言善辩的人把他们请出来，帮助太子，一定能成。”吕泽就按留侯的办法，请来了四位老人，客居在吕泽府第。

高帝十一年(公元前196年)，黥布反叛时，皇帝患病，想让太子率领军队出征。四位老人对吕泽说：“太子带兵，有了功劳，对地位没有益处；没有功劳，就要遭祸。先生还不赶紧请吕后找机会向皇帝哭诉，就說：'黥布是天下猛将，善于用兵。现在的众将领，都是和皇上一起打天下的人。让太子率领他们，无异于派羊带领群狼，谁会听令?让黥布知道，更会肆无忌惮，大张旗鼓地向西挺进。皇上虽然生病还是勉强躺在車上，督促他们，众将不敢不尽力。皇上虽然辛苦，为了妻儿，就勉为其难吧！’''吕泽连夜见吕后。吕后就去向皇帝哭泣诉求，如四人的意思。皇帝說：“我就知道这小子成不了事，还是老子自已去吧！”于是，令太子监国，自己带兵东征。

皇帝平定了黥布叛乱回京，病情更重了，又想改立太子。张良劝谏不听，只好称病在家。叔孙通引古喻今，说：“从前晋献公因骊姬的缘故，废太子立奚其，晋国乱了几十年，被天下人讥笑。秦始皇不早立扶苏，让赵高得以假造遗诏立胡亥，自取灭亡。这是陛下亲眼所见。如今，太子仁义孝顺，天下皆知。吕后和陛下含辛茹苦，怎么能背弃呢?陛下一定要废长立少，臣愿用颈上鲜血染红地面！”皇帝忙说：“爱卿算了吧，我是开玩笑的。”叔孙通说“太子，是天下的根本，根本一摇，天下振动；怎么能拿天下当儿戏呢！”

等到宴会时，皇帝见太子身旁有四位老人，都在八十岁以上，胡须眉毛雪白，衣冠十分奇特。皇帝奇怪，问他们。四人报上姓名，皇帝大惊，说：“我寻求诸公几年，诸公总是迴避我。如今为什么会和我儿子交往呢？”四人说：“陛下轻视士人(知识分子)，喜欢慢骂。我们信守道义，不愿受辱，所以隐藏起来。我们私下听说，太子为人仁义、忠厚、孝顺，尊重、爱慕士人，天下人无不伸长脖子，愿为太子效死，所以我们就来了。”皇帝说：“那就麻烦诸公始终如一，调教、保护太子吧！”

四人为皇帝祝福离开后，皇上召来戚夫人，指着四人说：“我想改立太子，可是太子有他们四人辅助，羽翼已经丰满，难动了。吕后真是你的主人啊！”戚夫人哭泣。皇帝说：“你为我跳支楚舞，我为你唱首楚歌。”就唱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成，横飞四海；横飞四海，能奈他何?虽有短箭，又能奈何！”连唱几遍。戚夫人叹息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