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印象】大山里的梯田人家 / 四六文摘

文图：七月娃娃

我们去元阳去的真不是时候，“这个季节，稻谷刚收割完毕，田里的水也没有灌上，看到的大概就是坑坑洼洼的一片”，朋友们总是很善意地提醒我。

在建水遇见了一位来自元阳的兄弟小杨，小杨是地道的元阳哈尼族小伙子，个头不高但张得结实，因为做生意经常在建水蒙自两地跑，此次他正好回老家元阳办事，捎带上我们。

抵达元阳县城的时候先随小杨去了一趟县城的菜市场，在途中听到他与家里母亲通电话，说邀请我们去他的寨子里吃一顿家常便饭，想到能吃一顿正宗的哈尼人家的饭菜，心中难免压抑不住喜悦，在市场里像个刚出大山的孩子一样，看什么都稀奇，这里的人们也有吃昆虫的习惯让我想起柬埔寨的路上一幕幕。市场里到处可见穿着哈尼民族服饰的妇女，看我们的样子也是透露着新鲜害羞，一副欲拒还迎的憨厚状态。

抵达梯田寨子的时候开始下雨，原本小雨还觉得迷雾中的梯田别有一番风味，结果雨越下越大，很多被认为拍摄的最佳位置，最后只有五米的能见度，整个大山都笼罩在雾气中，不过幸好雨下得短促，在去往老虎嘴的路上，雨过天晴之后遇见了美丽的双彩虹，就横跨在山野之间，异常壮观。傍晚的时候雾气慢慢散去，远山深处一座座山峦层叠浮现出来，而错落的梯田也尽收眼底，虽然很多稻谷已经收成，但并未影响大自然带给人令人震撼的场面，这短暂的一瞥，会不会是我和它之间这辈子仅有的一次交汇？

从老虎嘴下来已经是傍晚，驱车前往小杨的村寨，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蜿蜒的村道驶向小杨的村子，突然就拐了一个弯，车子转向了一条泥泞的道路。好几次因为轮胎深陷泥土中无法启动车子，听到车子底盘撞击的声音，小杨心疼得不断皱眉，最后车子终于在道路的中间，再也无法向前驶进，前面路途茫茫，黑漆漆一片望不到尽头，似乎这样的泥路，还有好长一段，无奈之下，小杨只好打电话求助父亲和兄弟，“只有这一条路通向你家吗？”“是的”，小杨无奈地猛抽着烟，他原本要邀请客人到家里吃饭的热情被这深陷泥潭中的状况浇得心灰意冷。我们不说话的时候，这山中寂静地能听见各自的心跳。

半个小时候见到远处手电筒的灯光，终于等到援助的救兵带着锄头铲子过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轮胎的淤泥清除干净，此时已不可能再继续前行。

车子好不容易才回到原来的山道上，看着远处依稀的灯火，我们感叹，这一顿哈尼人家的饭菜，恐怕要等下次机会才能圆满实现了，小杨也觉得很抱歉，只是那车后箱里买好的猪肉青菜，可惜了。

回到多依树住宿，淡季的房间只需要60元一个晚上，潮湿的房间让人无法安心睡眠，夜里蚊虫特别多，这一整天下来，都好像泡在了水里。小杨与我们一起吃过晚饭，便匆匆往建水赶，难得回一次家却被泥泞的道路阻隔，不知家中的母亲是不是对儿子牵肠挂肚。第二天依旧是雨水降临，一大早在村寨里转了一遍，被雨水浸润过的万物，蓬勃生长着，此时离寒露也近了，北方大概开始飘雪了吧。小杨发来消息，说昨晚因为雾水太重，下山几乎看不到路，只好在路途中找地方落脚休息，如此奔波，早知就住家里了，吃一顿家里的饭，哪怕喝一碗热水也满足，路途跋涉，家再远，也是温暖的。

元阳就这样匆匆走过，如惊鸿一瞥，却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让人无法看清楚她动人的一面，然而梯田人家的热情，让人忽略了那些冰凉的雨水，心里面想到的画面，仍然是大山里最壮美的一面，阳光普照，温润着万物和人心。

哈尼梯田的雨季，烟雾笼罩的元阳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