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上海办公室被司机“打上门”
“Uber上周的工资没有到账,司机们都急了。”9月13日,《IT时报》记者接到Uber司机爆料,称Uber(优步)拖欠工资,客服给的解释是银行系统对接问题,但多名司机赶往Uber上海公司咨询,却总是吃“闭门羹”,办公室无人办公,“Uber怎么了?”
记者前往优步在上海的办公室探访得知,8月下旬,这里曾发生过“打架事件”,十几名因刷单被封号的专车司机来这里“讨说法”,最后产生口角并引发了肢体冲突。
9月14日、15日,拖欠了一周的“工资”陆续发下来了,司机们的心稍微定下来了,而正在加紧入华脚步的Uber,仍面临政府监管和运营管理双重压力。
■IT时报 吴雨欣 潘少颖
9月9日,本该是Uber发“工资”的日子,不少专车司机发现,钱并未到账。
“每周一都是上周单子结算的时间,银行到账是在周三左右,晚一点周四也会到账。9月11日还不见‘工资’,大家都急了。”Uber专车司机王师傅告诉《IT时报》记者,他的司机账号刚解封不久,又碰上了工资拖欠,司机平台的客服电话,他从未打通过。
登录优步中国司机服务站,最近一次关于工资调整延迟的通知是在9月1日,“由于9月3日特殊公众假日的关系,工资可能会延迟到账。”但为什么9月9日的钱也发生了延迟,官方并未做出回应。
“钱是从美国总部打入司机的银行卡里,可能是国内银行和美国银行对接出了点问题。”王师傅说。这是Uber客服在司机平台上给出的解释。
“工资”发生拖欠后,不少专车司机来到Uber位于洛川中路某创意园区的办公地址,并未见到工作人员。此前,因账号被封,王师傅来过这里五次,均未找到工作人员,保安的回复是,“办公室没人”。通过邮件与客服沟通10多天后,他的账号才能重新接单。
9月14日开始,司机们陆续收到被拖欠的“工资”。
9月16日,记者辗转来到洛川中路上的Uber办公地址,一位接近Uber的工作人员告诉《IT时报》记者:“Uber确实在这里办公,但工作时间很机动,不常坐班。尤其是8月下旬,有十几个专车司机来这里闹事后,现在就很少来办公室了。9月15日下午有工作人员来过,今天没人上班。”
李师傅以前是的哥,辞职后成了专职的Uber司机,平均每周单数都在40单以上,是上海司机分组中的最高级别“一代宗师”。在“出事”那天,他碰巧路过现场。李师傅告诉《IT时报》记者:“Uber封了一些司机的账号,认为他们刷单,可司机们不承认,要求工作人员拿出证据,两方谈不拢,后来就打起来了,直到警察来了现场。”
根据优步中国司机服务站上的解释,刷单是指任何合作司机和乘客之间互相选择以获取额外奖金的行为,私下或利用平台特性预约、选择乘客等行为都是刷单。司机一旦被发现作弊,可能面临永久封号,之前的奖励与补贴也不再发放。
“几乎天天有人找Uber,派出所对这家公司格外注意,经常到这边看看。”创意园区的工作人员告诉《IT时报》记者。记者多次拨打管辖洛川中路的共和新路派出所电话,均无人接听。随后,记者又来到Uber位于延安中路的另一个办公地点,附近的商户称:“Uber一个月前搬走了,三间办公室都是空的。”
Uber司机闹事并非仅在上海,今年6月中旬,有媒体报道称,Uber杭州车主之家的办公室被砸,疑似Uber车主刷单被查处,车主不满处罚砸场以泄愤。
上海市交通委相关人士告诉记者,现在互联网约租车平台不对司机负有监管责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专车大部分是私家车,司机和平台本身没有直接的劳务关系。但专车新政出台后,不仅会处罚开私家车的专车司机,相关的平台也要承担责任。有消息称,被称为“专车新政”的《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最快将于本月公布。
让车主不满的不仅是工资拖欠和账号被封,还有日趋下降的补贴。
进入8月,王师傅觉得Uber的奖励越来越少。之所以不转战滴滴,是因为Uber的奖励和补贴力度依然比滴滴大,这也是刷单司机钟情Uber的原因。
“Uber把人民优步的司机分成了一代宗师、武林高手、逍遥游侠三个等级,根据等级的高低,奖励标准也不一样。”王师傅说,以一代宗师和武林高手为例,一代宗师在早高峰时段,可以拿到3.1倍的奖励,低的时候也有2.3倍,武林高手则是2.2倍的奖励。奖励具体方案以当周发给司机的短信或微信公众号为准,但目前来看,奖励日趋下降。
“一代宗师”李师傅告诉记者,“两周前,我的高峰奖励是3.1倍,本周降到了2.3倍,平峰只有1.6倍,逍遥游侠的奖励会更低。” 现在,司机们寄希望于Uber刚融到的12亿美元,也许可以开启新一轮的烧钱大战。
Uber正在加紧进入中国。被司机寄予厚望的12亿美元,源自上周Uber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卡拉尼克来华宣布到账的优步中国12亿美元融资,同时卡拉尼克宣布,计划一年内进入100个中国城市。参与此次融资的基本都是中国的投资者,包括BAT巨头百度。优步中国也将作为独立的中国公司运作,甚至独立上市。
与“工资”被拖欠同步传出的是,Uber人事巨震的消息。上周有媒体称,优步在调整公司结构,原Uber杭州总经理汪莹将升任华东区负责人,管理包括上海、杭州、苏州、南京、宁波在内的城市,原深圳总经理罗岗将升职出任华南大区负责人,原Uber杭州运营总监闻一龙将接替汪莹出任杭州总经理,而曾被认为是Uber中国二号人物的上海区总经理王晓峰,却很可能离职。9月14日,《IT时报》记者为此向王晓峰求证,对方并没有直接否认,只是表示“目前仍在上海”。
从去年2月进军中国到现在,Uber发展迅速。尤其今年1月以后,Uber开始对中国市场展开巨额补贴,卡拉尼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七八个月间,市场份额从1%增长至近40%,每日完成的交易量接近100万次。
高速增长的交易量给Uber带来了诸多问题,尤其是严重的刷单。在“烧钱为荣”的O2O领域,刷单并非新鲜事,哪里有补贴,哪里就有刷单。但问题是,Uber有没有足够的运营能力解决刷单,以及整治刷单可能带来的劳资纠纷。一个明显的佐证便是,尽管Uber认为它与司机是合作关系,并不存在劳务关系,但事实上,几乎所有司机都把Uber发放的收入称为“工资和奖金”。
在中国的互联网专车新政出台之前,卡拉尼克来到中国,并且频频对中国政府示好,显然是希望处理好政府公关和媒体舆论,而拿到12亿美元融资的优步中国,明显是为了更好地本土化,靠中国庞大的市场在资本市场讲故事。但如果不能很好处理公司、司机、乘客之间的关系,甚至因此引发系列社会问题,只靠烧钱,恐怕很难达到满意的结果。
在记者与多名司机和乘客的交流中,“神秘”是个高频出现的词语。Uber官网上没有客服电话、发邮件石沉大海、办公室找不到人。在此前媒体报道中,Uber拓展速度很快,常常在一个城市只有几名员工的情况下就可以上线服务,但当司机和乘客数以几何级数上升时,对于这些人的管理和服务便成了它的短板,一家创业公司,如果因此被认为“傲慢”,并不是件好事。
拿着中国投资、准备在中国发展的优步中国,是时候揭开神秘面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