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树花开】际遇悬合走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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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遇悬合走雷音

——《一朵野花：陈梦家纪事》读后

曹  辉

　　风华是一指流沙，记忆是一段年华。“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

——题记

看朱成碧思纷纷，零落成尘是陈君。

三月里，读一本人物传记的书，也能读得心头浪起，读得北风呼啸。阖书，遥想，那个潇洒才子陈梦家，披着一身瑰丽的光影，从历史的幕布中闪身而来。他一生的故事，藉《一朵野花：陈梦家纪事》缓缓展开。

陈梦家，这个具有诗人气质的古文字学家，是个典型的悲剧人物。他的悲剧，与时代相关，也与个人性格脱不了干系。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的诗名很大，曾与闻一多、徐志摩、朱湘一起被目为“新月诗派的四大诗人”。18岁的他在《新月》杂志发表处女作新诗《那一晚》，引起诗坛瞩目。年轻像一朵摇曳的花，诗心怒放，梦家的青春之花，正是这样盎然生机中带着生动与慧黠，粲然开放。中年的梦家，由于爱情的动力，由诗转向古文字学和考古学，这一转变，奠定了其后的成就。这样一代奇才，做什么像什么，做什么都能做出亮点，可见其人之优秀。可惜，天妒奇才，最后的陨落，成为梦家的人生悲剧的余音，令人悲悯中中不乏叹息。

无锡作家王黎群出版了《一朵野花：陈梦家纪事》，再现了这位诗人和古文学家的一生。序是陈梦家的妻子赵萝蕤女士所写。字里行间真情流溢，让人读罢叹惋有之，激赏有之。该书分八章。一是童年时期，介绍了陈梦家的家世背景及宗教信仰。二是新月诗人，写了陈梦家在国立中央大学及成为新月派诗人的过程。三是西南联大教授，介绍了燕大时光，长沙临时大学，西南联大生活。四是流美三年，写了芝加哥、美国所藏中国铜器集录和中国铜器综述。五是醉心古物。六是风雨满楼，写了陈的思想改造、对考古工作的想法等内容。七是乱世悲歌，主要是陈被定为右派分子、下放居庸关劳动锻炼、第二次下放劳动等。八是最后七年，也是书尾，主要是陈后期整理武威汉简、写作《西周铜器断代》、英年早逝等。

特定时期的特定人物，注定了其命运的轨迹，悲怆充满字里行间，也让读者感受到特定历史氛围中，那些倥偬与跌宕。可惜，无论什么，都阻挡不了历史前进的脚步。这前进中，一定有许多的牺牲者，譬如自缢身亡的陈梦家，还有傅雷夫妇等。到底是谁在牛嚼牡丹呢？答案是没有答案。陈梦家们用小我的死亡，给历史留下了沉重的一笔，除一声叹息，无非是在历史的滔天巨浪中，卷起一个稍纵即逝的漩涡罢了。那样特定的社会大背景下，试问谁又能独善其身？

　风华是一指流沙，记忆是一段年华。“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不与历史和解的倔强，其实是不理智的，也是错误的。读这本书，有助于我们了解一代文人许身以文的肝胆，让我们以意促志，铭记历史。书名《一朵野花》正是取自陈梦家的一首抒情短诗。这首诗像是诗人对自己一生事先写就的墓志铭，是对他自己一生的一诗成谶：一朵野花在荒原里开了又落了，他看见青天，看不见自己的渺小，听惯风的温柔，听惯风的怒吼，就连他自己的梦也容易忘掉。一如他的生命，他的欢喜，他的诗，在风前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