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我的父亲
李金香,河北省文安县新镇镇孔家务村。爱好文学,有作品刊发微刊平台。
我的父亲
文/李金香
看了有我们文安人,何万志老师主演的微电影《父亲的唠叨》之后,不由让我也想起了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也是个爱唠叨的人。其实我也和剧中的儿子差不多,我也总觉得我的父亲越来越爱唠叨了;越来越不注意卫生了;我还总为剩下的饭菜和他争吵。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有新做的饭菜他不吃,非要吃剩下的?父亲的回答就是那一句“快让你过六零年的生活了”,话题一转到六零年了,父亲就又该无休无止唠叨起来了。我都不止听了八百遍了,无非就是那些可以充饥的东西又说一个遍:什么榆树叶子、榆树皮、花桔子、艳芙根、羊毛榨……反正是只有你不敢想的,没有我父亲那一辈没吃过的。唉!也真是苦了那一代人了。
我虽然从几岁就没了妈妈,可从记事起我也没吃过啥苦,受过多大的累。我奶奶、我父亲、我二伯就守着我一棵苗,虽苦犹甜。不经意间我看了一眼我的父亲,心中不免又感叹一声:父亲老了,真的是老了,两鬓已经斑白了;额头上也爬满了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脸和手俱是一个古铜色;只有那不屈的脊梁依然还是那么的挺拔;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宏亮。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七十三岁的老人,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
每当茶余饭后,我的父亲就又开始津津乐道地讲述他的过往。七十多年前我的爷爷奶奶为了生计去天津讨生活,我父亲就是在天津生人,长大后才回到家乡文安。多少年过去了他还依然记得在天津住的是刘家菜园。有个叫李自新的人,比他大个一两岁,和他交情最深,教过他游泳和摔大跤。后来因为我爷爷的父母还在老家,所以就搬离了天津。到现在我父亲还老念叨他在天津儿时的伙伴,感叹今生是否还能见面。
我父亲说起他年轻时的事迹时,真是如数家珍一般。十八岁挖过海河;赵王新渠他也参过战出过汗;当年在赵王新渠的大堤上,就我们新镇二十四个大队插的地铺,一眼望去多远,到处是红旗招展、沸沸扬扬。到了晚上大家有抽烟的、有唠嗑的,就我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去挑战二十四个大队摔跤无敌手。每当他谈到他唱戏时的情景总是眉飞色舞的。现在我们村还流传着两句话,孔家务的戏不用去,不是《沙家浜》就是《红灯记》。我爸当年在村里还真是个红人。红卫兵他当过,代表团员去镇上开会他去过,生产队下地干活他也当过带工的。
父亲干得最长的一个差事就是看青。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什么叫看青了,看青就是看好地里的庄稼,不让某些人偷回家据为己有。因为那个时候还没实行包产到户责任田,所有的一切农作物都是集体的。我问过我爸爸你干嘛总干那得罪人的活,我爸爸说,白天可以照顾我生病的妈妈,晚上可以去地里看庄稼。好几十年过去了,现在还有比我大的多的人向我诉苦申冤说:“你爸爸呀!逮着我们拿小柳条抽我们的屁股呀!哈哈,我也只是笑笑而已,我能怎么评论呢?是说我父亲打人不对,还是说他们不该去偷东西?我父亲看青不只是只逮小孩子和普通老百姓。他也逮过村干部的家属,人家把玉米藏到房上他都能搜出来。就算和我们家是亲属关系的,只要让他逮住,东西没收归公,还得和全村的老乡亲们检讨道歉。我说他怎么那么爱听包公的戏呢?原来包公是他的楷模呀!我父亲就记住包公说的那句了:未正人先正己呀!好多人说他脑筋太死板,反正东西是公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吗?干嘛把人都给得罪了呢?我父亲理直气壮地说:“地里的庄稼是大家的,不是谁家个人的。我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你要不去偷,我得罪的着你吗?”人们都叫他老倔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怕这一辈子我的父亲也学不会圆滑之道了。
这就是我的父亲,虽然没给我创造下物质上的财富,可他给了我宝贵的生命,他教会了我做人之道。他总是说:“人呀!一定要把心眼放正中间了,不坑人不害人不掳掠人。谁也别相信天上能掉馅饼,你不受累挣钱去,你就没钱花。”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刚正、耿直、困难面前不低头的老人。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我为你自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