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咖啡馆 有看头
在全国范围内要说咖啡情怀上海排第二可真没敢说第一的。资料显示上海是全球拥有咖啡馆数量最多的城市,在上海,虽然星巴克门店数豪冠全球,占据主流地位的依然是街头巷尾的各具特色的独立咖啡馆。
上海第一家咖啡馆开业于1853年,英国人经营的一家“老德记药店”,药店兼卖咖啡和糕点也算是别出心裁了。当时国人对这种苦兮兮的褐色液体是颇为感冒,称之谓“咳嗽药水”。
随着上海逐渐成为远东第一都市,大批西方人来沪上淘金。西风东渐,“咳嗽药水”也被上海市民慢慢接受,咖啡开始走进上海人的寻常生活中。老牌的沙利文,康生,甜甜丝(DDS),吉美等咖啡馆也应运而生。上海左联作家联盟就是在四川路附近的公啡咖啡馆诞生,一向排斥咖啡斥之为“洋大人喝的东西”的鲁迅先生,最终也踏入了咖啡馆。
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第一家国人投资经营的得胜咖啡行开业,注册商标C.P.C。中国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咖啡产品,这个C.P.C就是后来著名的上海咖啡厂前身。
上海咖啡厂当年生产的罐装咖啡,曾经风靡了一代人。红色罐体,体现了十足的年代感。细磨成粉的咖啡用薄薄的锡纸密封着。撕开锡纸,是老上海人再熟悉不过的咖啡特有香味。畅销全国的“乐”字牌麦乳精也是上海咖啡厂生产的。
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上海人还是保持着喝咖啡的风气。普通市民买来咖啡粉用纱布做的袋子裹起来,放在钢盅锅子用开水来煮,满屋子的咖啡香,接着过滤一下煮好的咖啡,一杯冒着香气和热气的咖啡就成了。哦!现在想来还是那么的温暖。有家底的人家,用的是老家什—咖啡壶,一般采用铜或者不锈钢制成,盖子上有一个玻璃球,用来观察咖啡的状态。煮咖啡时,伴随着“咕噜,咕噜”声是一阵阵弥散开来的迷人的咖啡香。
上海人也有用上海咖啡厂的咖啡茶来代替咖啡解馋的。不过,那味道齁甜,咖啡的味道是要在口腔里慢慢寻觅才行,稍微心急一点就直接掉落到肚子里了。他的好处是方便,而且便宜。如速溶咖啡般用开水调一调,淘一淘就能喝了。
以前,上海的咖啡馆主要集中在市中心城区。南京路铜仁路的上海咖啡馆,一杯清咖,铜佃四角。不过贵有贵的道理,全白的咖啡杯配上碟子,碟子里斜斜地搁着一把小勺子和二颗方糖,方糖在那年代可是稀罕物。咖啡应该是店里的老法师用海南和云南豆来调配的,味道好极了。上海咖啡馆曾经创造性地开卖过“二铺咖啡”,店里把使用过的咖啡处理后进行二次销售,据说生意还不错。这咖啡还有个响亮的名字“罗斯福咖啡”,传说是美国总统罗斯福特别喜欢喝这种“二铺咖啡”(这是从朋友那里听来的,也不知道真假)。
当年上海比较有名的咖啡馆大多都在南京路上,飞达咖啡(平安电影院),海燕(靠近黄陂路)、凯司令(它的栗子蛋糕在老上海人心中绝对第一),喜来临(以前应该是起士林),东海和德大。一杯清咖价佃大概是二角七分。
年纪稍大一点的上海人几乎都在咖啡馆谈过恋爱,喝喝咖啡,劈劈情操。点上二杯清咖或者奶咖,再来一份蛋糕,只要是适合的人,就是不说话,空气也是甜的。到了夏天,咖啡换成了冰激淋咖啡,蛋糕换成了香蕉船,香蕉一分为二放在二边,中间冰激淋球上撒上些巧克力,四周胡乱摆放了些许罐头水果。情侣们谈着情,聊着电影八卦,偶尔穿插一些文艺话题,温馨的时光如此般静静地流走。
上海淮海路上喝咖啡的好去处有老大昌(好像在现在二百永新那里),那里的意大利冰糕和掼奶油也是一绝,嵩山路附近的淮海西餐社也有咖啡供应。在八仙桥那里还有一家“金中饮食店”,他们家的生煎馒头和田螺特别好吃,平时还供应鸡鸭血汤、小馄饨之类。有趣的是他们也做着咖啡,竟然还是现煮的小壶咖啡,甚至在特殊的十年期间也没停止过。清咖价格好像一角多。喝咖啡的都会坐在靠墙的最里面,我喝我的咖啡,你吃你的生煎。二不相干,却也和谐。
类似的咖啡店,原来的中央商场也有一家,经常有一些上海气质老人在那里嘬着咖啡,慵懒地孵着太阳,咖啡也是盛在普通的坡璃杯里,悠闲自在。饿了,沙市路上生煎馒头、梅花糕、牛肉煎包什么都有,配着咖啡,也算是中西文化的融合。
在上海,最不用愁的就是找不到咖啡店,哪怕你问巷口那些有了岁数的爷叔阿姨们,他们也能准确告诉你附近那些喝咖啡地,一定不会是星巴克之类。
在上海的历史小巷。每一家的砖墙窗台似乎都飘散着咖啡的浓香,咖啡是上海人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一种情怀。
不论是一人独坐,隔窗看景;亦或是三二好友,细声聊天。不论动荡或是繁华。端起咖啡,上海人自有着上海人的从容和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