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推介）宋常立：瓦舍文化与通俗叙事文体的生成
《瓦舍文化与通俗叙事文体的生成》，宋常立著，人民出版社2017年5月版。
中国古代小说、戏曲等通俗叙事文学作品的产生，是瓦舍勾栏中的说话、杂剧等口头叙事伎艺文本化的结果。可以说，没有瓦舍勾栏的出现就没有中国古代小说与戏曲。
宋元时期的瓦舍，实际就是都市中的公众娱乐场所，然而，自秦汉至唐实行坊市制的封闭型的都市空间中这样一个独立的公众娱乐空间并不存在，所以，公众也就无法群体性地聚在一起去听说故事，这是“说话”等面向世俗群体的口头叙事伎艺不能在唐以前大规模兴起的主要社会原因。
唐宋之际，都市空间由封闭转为开放，市民有了充分的空间自由，面向公众的勾栏瓦舍的出现，使需占用一定的空间和时间的群体性的通俗叙事伎艺如“说话”、诸宫调、杂剧等得以大规模地发生。这些口头叙事伎艺都是运用口头程式进行口头创编，它们的口头叙事体制是在瓦舍中与同一群体受众的互动中生成的，所以，它们有着大致相同的口头叙事体制，宋元说话、诸宫调、北曲杂剧等口头叙事伎艺，无非就是故事在说、唱、演间的转化。
至宋末尤其是到元代，印刷媒介的介入，使瓦舍众伎从口头表演转化为文本。早期宋元话本、元刊杂剧，其文本更多地体现出口头叙事的伎艺特征，而明以后的案头叙事，使“口头文体”转化为“书面文体”，出现了书面叙事特有的分层叙事、语境叙事、符号叙事等纷繁多样的书面叙事方式。
第一章 唐宋都市空间的生态进化与瓦舍文化的发展
第一节 唐代都市空间的生态失衡与瓦舍文化的兴起
第二节 宋代都市空间的变革与瓦舍文化的兴盛
第三节 瓦舍文化的基本特征
第二章 口头叙事伎艺的口头程式与创编方式——表演中的创作
第一节 口头程式的表现、意义及特点
第二节 宋元话本的口头创编方式与口头程式
第三节 话本表演语境中的“共享知识”
第四节 元杂剧的创编方式与口头程式
第三章 口头叙事伎艺的口头叙事形态
第一节 口头叙事伎艺在说、唱、演间的转化
第二节 口头叙事伎艺的特有形态——“合生”的原貌、渊源、得名与多种形式
第三节 瓦舍的生态环境与口头叙事体制的生成
第四章 口头叙事的文本化与通俗叙事文体的生成
第一节 口头叙事文本化的条件
第二节 口头叙事的文本化与通俗叙事文体的生成
第三节 口头叙事的文本化与瓦舍的消亡
第五章 走向案头——书面叙事艺术举隅
第一节 心理叙事
第二节 分层叙事
第三节 语境叙事
第四节 符号叙事
第五节 书面叙事与读者接受
主要参考文献
后记
本书选题有一个较长的酝酿过程。
《话本小说概论》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给电大学生辅导《中国古代文体概论》课时，看到在古代文体研究领域，只讲诗、文两类文体，戏曲文体也散见于各类专著、论文中，唯独古代小说文体，除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等书，对话本小说文体有所论述，其余几乎还是空白。
因此，很想在古代小说文体方面做些研究，但古代小说文体要论述些什么，当时在这方面可资借鉴的专论，几乎没有，于是，结合我的有关古代小说叙事的几篇论文，按照自己的理解，我在系里开设了“中国古代小说文体论”的选修课。
其后，结合讲稿，于2000年由天津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中国古代小说文体论》一书，在这本书的“后记”里曾说：“想系统研究一下中国古代小说文体的想法，大约萌生于80年代后期。”现在看，当时仅只是些想法而已，远未做到“系统研究”。
《中国古代小说文体论》
在编写《中国古代小说文体论》一书时，曾想与戏曲文体做些比较，不过，一是因为《中国古代小说文体论》一书从约稿到出版，时间非常短促，再者如何进行小说与戏曲文体的比较，也未考虑成熟，于是，书中与戏曲比较的部分就放弃了。但是，兴趣依旧，一直想在古代小说、戏曲文体方面做些文章。
进入本世纪后，曾按照中国古代小说、戏曲叙事形态比较的构想，申报过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但未能通过。
在反思此次课题申报问题时，考虑到当时这个题目虽然还算比较新，但题目较大，论述的对象主要集中于元明清成熟形态的小说戏曲文体，这样，在材料、思路上一时还难于找到新的突破，不如寻根溯源，将眼光转向人们关注较少的小说戏曲的发生形态，于是有了《瓦舍文化与通俗叙事文体的生成》这样一个课题。
本书以整节内容发表的论文主要有十篇。第五章“走向案头”的五节文字曾以论文的形式在《天津师范大学学报》、《红楼梦学刊》等刊物上发表，因与本书文字出入不大，这五篇论文不再列出。
前面几章的五篇论文，发表时对相应章节的内容做了截取或剪裁，将这些论文列出，可与本书参照。依章节顺序有：《唐代都市世俗娱乐场所与“说话”的兴起——兼论唐代“市人小说”并非宋代“说话”之先声》（第一章第一节，《河北学刊》2015年第1期）、《“话本”词义的口头属性》（第二章第一节之“三”，《明清小说研究》2015年第2期）、《元杂剧的编创方式——作家与伶人协同创作》（第二章第四节之“三”，《河北学刊》2013年第6期）、《傀儡戏影戏与元杂剧叙事的生成——为孙楷第“傀儡说”正名》（第三章第一节之“四”，《北京社会科学》2015年第6期）、《“合生”的原貌、渊源与得名——兼论“说话”之“合生”》（第三章第二节，《中国文化研究》 2014年第3期）。
作者近照
本课题于2012年6月完成， 2013年1月通过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结项审核。出版过程中除有一些字句表述的修改，全书的结构、观点、资料都是2013年前完成的，未作改动。
这个选题的主体部分，是探讨通俗叙事文体早期的口头叙事形态及口头叙事文本化与通俗叙事文体生成中的诸问题，站在原始的起点上，从源头开始探索，这样可以更清楚地认识中国古代通俗叙事文体的一些特征，本课题的研究仅只是初步的，还期待能有更多的讨论与探索。
宋常立
2015年6月于津门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