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书,那时光
浣洗了饮了不知几泡的茶杯,收拾起微微凌乱的棋盘,送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此时此刻,周遭忽而安静下来。
看小窗外的夕阳缓缓的落,白蝴蝶绕着我的花园起舞,为自己泡上一壶普洱玫瑰,看深红色的玫瑰花瓣在茶色中渐渐变成了浅浅的淡粉,静静徜徉,几朵玫瑰跃然心头,不惊不喜。
愿在我们拥有的美好时光里,不留下太多的遗憾,这是故人离去时浅短的悟得。
案几,静对而坐,她与我淡淡的相诉着流年的波折,一些看似微小的改变悄然的爬上的我们的脸庞,一转眼,一举杯,临近岁尾,也不过个把月的光阴如流水,一诉一见,有些事过去了才看的如此真切。
总想着有一处可以将灵魂好好安放的净土,以至于无论是远去还是归来,都心有所念,心有所属。
一把故乡的泥土,一朵儿时的格桑花,都是微微笑着的。我见她,能安然的在半路的山水间,在某个邂逅的角落里看行人。
身在异乡里行走,虽然形单影只,却未曾孤独。断桥残雪,树花柳旁,我们背依暖阳,眼波弯弯,或许有一刻像极了光阴几载前的自己,而心疼一个人,就是心疼另一个自己,原来懂得竟美的有些忧伤。
白岩松说,在墨西哥,有一个离我们很远却又很近的寓言,一群人急匆匆地赶路,突然,有一个人停了下来。
旁人好奇的问,为何不走了。停下的人一笑,走的太快,灵魂落在了后面,我要等等它。
贾平凹在《五十大话》里道,“我常常在爬楼时觉得身体还在第八梯台,灵魂已站在第十个梯台,甚至身子是坐在椅子上,能眼瞧着灵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是为苍老而无法逆转的时光而感叹吗?还是生长太久忽而发觉生命还有另外一种模样?而我默默的想,灵魂是逾越年华、时间之外的东西,如水中游鱼,永远期待岸边的世界,却不知上岸是归期。
也许某天,都会静下来,一切都会。凝视下皮囊里的灵魂,看一看它走的是急是缓,也趁着阳光将其晾晒在暖暖的空气里,在雨林、山谷、原野、天空,听一听它的呢喃。
也许某天不会,永远都不理会它的去留,享受趣味皮囊下欢腾的盛宴,另别有滋味。
某天,一位素不相识的朋友问我,可否到暖庐来坐坐,我欣然应允。
我想,她许是俗务劳心,偶然疲累,欲寻一个不熟悉的人诉一诉,再相忘于江湖。而我,且愿成为漓江上那撑船的人,那朵山间的青云,过了万重山,心如静洗不厌,故山夜永,云外山河,还老尽,桂花影。
窗外,古琴幽幽,乘风而来,室内诵经,声声漫,漫声声。还是那人,那书,那尘埃,那时光。静静的流,静静的远眺,等一等灵魂之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