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鉴赏辞典》第五百五十四首《望夫石》(王建)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赏析一~~赏析三】
【中唐·王建·七言古诗】
望夫处,江悠悠。化为石,不回头。
上头日日风复雨,行人归来石应语。
拼音版
[作品介绍]
《望夫石》是唐代诗人王建创作的七言古诗,歌颂了夫妻之间坚贞的爱情。这是一首依据古老的民间传说写成的抒情小诗,前四句共同绘出了一幅望夫石生动感人的图画。第五句描绘出望夫石经久不变的品质,第六句对望夫石在丈夫归来后展开想象。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壹/
这是一首依据古老的民间传说写成的抒情小诗。相传,古代有个女子,因为丈夫离家远行,经久未归,就天天上山远望,盼望丈夫归来。但是许多年过去了,丈夫终未回来,这女子便在山巅化为石头。石头的形象如一位女子翘首远望,人们就把此石称作望夫石,此山称作望夫山了。这个故事起源于今湖北武昌附近,由于流传广泛,许多地方都有望夫山、望夫石、望夫台。在我国古典诗歌中,有不少以这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民间传说作为题材的作品,王建的这首《望夫石》感深情切,在众多的诗作中独具特色。
头四句十二字,绘出了一幅望夫石生动感人的图画。这里有浩浩不断的江水,江畔屹立着望夫山,山头伫立着状如女子翘首远眺的巨石。山,无语伫立;水,不停地流去。山、水、石,动静相间,相映生辉,形象之鲜明,自不待言。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段描绘中,包孕了丰富的思想内容,融入了诗人的深挚情意。“望夫处,江悠悠”,写出望夫石的环境、气氛。“悠悠”二字,描绘江水千古奔流,滔滔不绝,既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渲染了浓郁的抒情气氛,同时又衬托望夫石的形象,把静立江边的石头写活:仿佛是一尊有灵性的石雕傍江而立,翘首远望,她有生命,她在思念,在等待。这种以动景衬静物的手法,不仅使画面生动,有立体感,而且也暗喻了思妇怀远,思念之情的绵绵不绝。读到这里,我们自然会想起白居易《长相思》词的名句:“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这悠悠不尽的情思,同悠悠不绝的江水,不是很相象的么?“悠悠”在这里既是写景状物,渲染环境气氛,又是摹情写人,形象地描画了思妇相思的情状。这二句情与景融,不可分割,富有形象性和艺术感染力,真有一石三鸟之妙。
“化为石,不回头”,诗人又以拟人手法具体描绘望夫石的形象。人已物化,变为石头;石又通灵,曲尽人意,人与物合,情与景谐。这不仅形象地描画出望夫石的生动形象,同时也把思妇登临的长久,想念的深切,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刻画得淋漓尽致。这二句紧承上文,是对古老的优美的民间传说作了生动的艺术概括,着笔不多,却收到了动人的艺术效果。
接下去,“山头日日风复雨”,是说望夫石风雨不动,坚如磐石,年年月月,日日夜夜,长久地经受着风吹雨打,然而它没有改变初衷,依然伫立江岸。这里写的是石头的形象和品格,说的仍是思妇的坚贞。她历经了种种艰难困苦,饱尝了相思的折磨,依然怀着至死不渝的爱情,依然在盼望着,等待着远方的行人。这纯朴而优美的节操,这坚贞的爱情,难道不令人同情和起敬么?
千种相思,万种离情,她有多少话要对远行的丈夫倾吐啊!“行人归来石应语”,诗人在结句处把笔宕开,作了浪漫的推想:待到远行的丈夫归来之 时,这伫立江边的石头定然会倾诉相思的衷肠啊!然而,丈夫在何方?行人何日归?“妾心正断绝,君怀那得知”(郭震《子夜四时歌·春歌》),丈夫可曾知道思妇的相思么?行人归来日,石头能否说话呢?这些都留给读者去思索,诗人却就此戛然停笔了。结句实在是含悠然不尽之意,给人以美的启示和美的享受。
这首诗于平淡质朴中,蕴含着丰富的内容。诗人只描写了一个有包孕的片段的景物和自己一刹间的感受,平平写出,象是信手拈来,不费力气,然而却是情意无穷,耐人咀嚼,发人深想,极有情味,很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这是一首以民间故事为题材而写成的爱情诗。作者并未提到这一民间传说,而是首句便道出望夫女的处所: “望夫处,江悠悠。”这里的 “江”是指长江。滚滚江水仿佛这民间传说般悠长,又如望夫女那绵邈深长的盼夫之情。这千古奔流,滔滔不绝的江水,不就象征着长久切盼而又坚贞不渝的思妇的内心吗?这两句一静一动,相互映衬,又相互渲染。我们仿佛看到了江畔山头上伫立的女子,翘首远望,其思念之情如江水般绵绵不绝,其执著之态似山石般坚实刚毅。
“化为石,不回头。”正因为望夫女的思之切、情之纯、意之真、志之坚,诗人便采用了超越现实的手法,使望夫女的心态物态化,并以 “石”为象征本体。这就把望夫女登临的长久,思念的真切,对爱情的忠贞不渝以 “石”的形态定格化了。
“山头日日风复雨”,静默岿然的大山日复一日经受着风吹雨淋仍然屹立于江边,那么望夫石呢?不言自明。这一环境描写实则是心境的外在体现。望夫女的形象与品格就如这 “山头”般虽历经艰难忧患,饱尝相思之苦,仍然至死不改初衷地盼望着,等待着远方丈夫的归来。这是何等的令人感佩起敬的情愫呀!
“行人归来石应语”,千种别愁,万种离绪,待丈夫归来之日,山石是否会再化为思妇与丈夫倾诉离别之苦,相思之痛和相见之乐呢?诗人在这里虽未说明行人何日归还,但还是又作了一个顺应情感的小超越,因为思妇的情感太坚贞、太真挚了,实为 “至情”,没有不使其开口倾吐衷肠之情由,真所谓“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汤显祖语)。“至情”的伟力能感动作者,也能感动读者。
作品开头两句:“望夫处,江悠悠”,从虚处落笔。既点出望夫处,又不出现望夫石,而是先落笔在一片悠悠江水上。这江水既经“望夫处”的提点,就已染上望夫者的主观情感,成为将要出现的望夫石的特定背景。而“悠悠”二字,则进一步写活了江水的情态。悠悠,绵长不尽之貌。它既可表现空间的浩渺空阔,又可表现时间的久远漫长,也可表现感情的缠绵不尽,同时它还有绵延不断的动态感。因此,诗人用“悠悠”描写江水,十分蕴藉传神,它带出一片浑融苍茫的意境:浩渺空廓的江水,对于望夫者来说,它似乎全不解人意,径自滔滔不息,流向天边,纵然望穿双眼,日夜期待,也不见希望的归帆,只有一片空白,一片苍凉。江水悠悠不尽,岁月悠悠漫长,眼前这一切,始于何年,又将终于何年? 无人知晓,也无处知晓,有如眼前这悠悠不尽的江水。水悠悠,岁悠悠,思更悠悠,恨更悠悠。这“江悠悠”三字所展现的景致,正如一个“空镜头”,看似闲景虚笔,却有着如此深刻丰富的内涵。它不但展现了望夫石故事的空间背景,更形成了浓郁的抒情气氛,为将要出现的望夫石形象作了生动有力的烘托和渲染。
于是,望夫石出现了。“化为石,不回头。”一尊由望夫女子化成的巨石兀立江畔,与悠悠江水共同构成一幅简洁鲜明、生动感人的图画。江水的浩渺,衬出了巨石的高耸;江水的奔流,也与巨石的静立相映;江水的情态,又给巨石注入了生命与感情。在这虚实动静的互相映衬、情感交流中,当初由人所化的石头,此时又仿佛活化成有血有肉、有灵有感的望夫女子,她执着地对着江水,在凝望,在思念,在等待。人化为石,石通人性,人石莫辨,情景相融,一个内心充满刻骨铭心的爱、永久深切的思、缠绵不尽的恨的望夫女子形象,便活生生地再现了。
如果说前面这四句是着眼于眼前物象的描写的话,那么第五句“山头日日风复雨”,则是以对望夫石苦难经历的回顾来作进一步的刻画。千百年来,石立山头,经风受雨,日夜不断,却始终岿然不动,初衷不改。在这石头身上,不更深刻体现出望夫女子那坚贞不渝的爱情的力量吗? 她纵然历尽苦难辛酸,但对丈夫的爱却始终不变,她依然在翘首凝望,依然在思念等待。石头在风雨中更见坚强,爱情在磨难中更见坚贞。无声的石头,已默默地诉说了这一切。
石头经历了千年风雨,丈夫仍不曾归来。他还会回来吗? 石头还会重新变成人与他诉说不尽的情思吗? 诗人的笔触指向了将来: “行人归来石应语。”行人永远不能归,石头也永远不会语。诗人的遐想,看似荒唐,实则包含了他真切而丰富的情感,他被望夫石的坚贞爱情深深感动,他同情她的不幸,他赞美她的坚贞,他祝愿她的赤诚坚贞能感天动地,最终能盼得丈夫归来、倾诉衷肠的一天。这难道不也是我们读者的共同心愿吗?
在众多以望夫石为题材的诗歌中,本诗尤以取景简洁、语言平淡而内容丰富、感情深厚见长。作品只摄取了江水与山石,着墨不多,色调淡雅,却是形象鲜明,情意无限,有着咀嚼不尽的韵味。宋人陈师道、黄叔达将本诗与刘禹锡的同名诗作进行比较后得出刘诗意工语拙而本诗“语意皆工”的评价(见陈师道《后山诗话》),十分中肯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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