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拆书稿③ | 最深的爱,原来是放手
昨天我们读到斯特里克兰在巴黎忍饥挨饿,只为追逐画画的梦想。同时,他生命中两个重要人物--斯特罗伊夫和他太太,出场了。
那么斯特里克兰和斯特罗伊夫夫妇之间,会有着怎样的故事呢?让我们继续今天的阅读。
斯特罗伊夫非常爱布兰奇,对妻子温柔体贴,打心底里地崇拜她,总是把她奉若神明。
他看妻子的眼神,除了爱、包容和赞美,再无其他,在他心目中,布兰奇永远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他们过着幸福美满、井然有序的生活。
虽然他们只拥有一个画室、一间卧室和一个小厨房,但他们的小家庭给人特别温馨的感觉。
白天,斯特罗伊夫在画室作画,布兰奇会承担起所有的家务,像勤劳的蚂蚁忙碌一整天;
晚上,她会坐在画室里做针线活,斯特罗伊夫则会弹奏乐曲,房间散发着田园式的味道。
他们的生活犹如悠扬的牧歌,别具一种独特的美。
如果不是斯特罗伊夫同情心泛滥,他们的婚姻生活应该会永远保持这样。
圣诞节前夕,斯特罗伊夫得知斯特里克兰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于是和我在一家旅馆的阁楼里找到了他。
斯特里克兰因为高烧卧病在床,已经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斯特罗伊夫上前关心斯特里克兰的病情,斯特里克兰却粗暴地叫他滚开。
但斯特罗伊夫还是给他买来了蜡烛、面包、牛奶等食物,简单安顿完斯特里克兰吃过东西后,斯特罗伊夫请我一起到他的家里。
我和斯特罗伊夫一起走到他家,他的太太布兰奇正在收拾晚餐的桌子。
斯特罗伊夫走到妻子身边,他露出恳切的眼神请求布兰奇让他把病得很重的斯特里克兰带回家照顾。
布兰奇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坚决地说,“不行!”声音听起来冷漠无情。
斯特罗伊夫上前用双手绕住布兰奇的双臂,用更温柔的声音说:
“亲爱的,他病得太厉害了,需要我们爱怜的手来照顾,需要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
但是布兰奇的反应很是过激,对丈夫说了很伤自尊的话:
“你还不如一条杂种狗有血性呢。你这是躺在地上求人家来践踏你。”
看丈夫还在一个劲地求她,她激愤地脱口而出,“如果他来,那我就走。”
我站在旁边,被这出家庭闹剧弄得有点尴尬,搞不清楚布兰奇的反应为何那么激烈。
只见她的眼泪终于簌簌地流了下,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胸口,显得很神经质,说到:
“求你啦,德克。我求你别让斯特里克兰到这里来。我很害怕他,我不知道为什么... ...
他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伤害,如果你非得把他带回来,结局一定会很糟糕。”
布兰奇的这番预感让我更加困惑,但在斯特罗伊夫的坚持和劝说下,她最终还是答应了把斯特里克兰接回来并尽力照顾他。
斯特里克兰病了六个星期,中间有段时间他似乎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死了,但是在斯特罗伊夫不离不弃的照顾下,他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斯特里克兰算是捡了一条命,但却对斯特罗伊夫满腹怨恨,经常对他冷言冷语或是嗤之以鼻,有时还朝他破口大骂。
斯特罗伊夫从不计较斯克里克兰的表现,反而是彻底丢下工作,体贴周到地护理他,境界十分高尚。
布兰奇在这期间表现得像个十分投入的护士,她整理病人的床铺,换被单时非常仔细,擦洗病人的身体,斯特罗伊夫一有机会就对妻子表达感激之情。
几个星期后,斯特里克兰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住在斯特罗伊夫家里。
我有几次到画室去探访他们,斯特罗伊夫会停下来和我聊天。
我注意到布兰奇总是静静地在角落里缝补斯特里克兰的衬衫,斯特里克兰什么话也没说,但两眼总盯着布兰奇看。
他嘴角露出奇怪的嘲讽,他们彼此对视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布兰奇虽满脸警惕,但眼神很是暧昧。
再过几天,斯特里克兰能下床了,因为生病的缘故让他的外貌变得很奇特,蓬头垢面的他竟然有威武庄严的神情,脸上有那种一目了然的兽欲。
我总感觉他的这种兽欲混杂着灵性,他身上有种在乾坤初辟、善恶未分时就存在的原始力量。
又过了两三个星期,我到罗浮宫观赏画作,碰到了失魂落魄的斯特罗伊夫,才知他的画室被斯特里克兰霸占了,他被赶出了家门。
在我的细问下,才明白事情是这样的:
斯特罗伊夫发现妻子布兰奇和斯特里克兰之间有种暧昧的关系后,于是他让斯特里克兰离开他的家。
斯特里克兰开始收拾行李,他让布兰奇给他拿一张纸儿和几根绳子,准备打包走人。
布兰奇的脸色非常惨白,当她把东西给了斯特里克兰的时候,他什么话也没说,自顾自地吹着口哨,眼里含着嘲弄的笑意。
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布兰奇突然说话了:
“我要跟斯特里克兰走,德克,我跟你过不下去了。”
斯特罗伊夫傻眼了,他突然后悔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继而声泪俱下地请求妻子留下来,他有多么地爱她。
但布兰奇不为所动,只是机械地说着,“求求你让我安静地离开吧。”
斯特罗伊夫转头看着冷静的斯特里克兰,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猛然朝他扑上去,可是没几下就被高大的斯特里克兰回扑过来,躺在了地上。
发现自己的行为很是滑稽后,斯特罗伊夫跪在布兰奇面前求她别离开他,但布兰奇的去意已决。
最后,斯特罗伊夫不忍心布兰奇在外受苦,决定自己离开这个家,把家让给了布兰奇和斯特里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