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普林著《鹧鸪声声》第二十一章 关老鼠的笼子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鹧鸪声声
甯普林
第二十章一 关老鼠的笼子
王飞现在心情特别愉快，与余某的暧昧关系已断，再也不用担心暴露隐私了，黎明生的官司已经打赢，“雅苑健康楼”的地基已经买好，是市机械厂的一个车间，厂址原来在城外，经过几年的城市发展，现在在城中了，旧厂房已经拆除，马上要筹建雅苑健康楼了。因此，她又特别忙碌。
“喂，哪位？”
“我是红卫。”
“呵，哥哥，你来啦，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火车站。”
“你稍等，我马上到车站来接你。”
几分钟后，一辆崭新的奥迪开进了火车站广场，停到王红卫身边。
“哥，上车吧！”
“这么快。”王红卫把行李箱放到车后排，自己上了前排右座。
王飞见红卫今天特别讲究，西装革履，雪白的衬衫，红丝条领带，留着歌星影星一样的不男不女头发，雪白的袜子，黑亮的皮鞋，于是说：“哥，你好帅气呀！”
“妹妹是个大经理，乡巴佬哥哥进城来，总不能让人家去说妈的肚子不公平吧！”
“哥，你真逗！爸、妈都好吗？”
“他二老身体硬朗，就是得了'揪心病’。”
“什么病？”王飞大惊。
“就是你时刻揪着他俩的心呀！”
“呵！嫉妒啦？”
“我才不嫉妒呢！我接到你的电话就来了，也要把他俩的心揪一揪。”
车子很快就来到蓝天宾馆，红卫一看，哇！好气魄呀！差点喊出声来，乘电梯来到十三楼王飞的办公室，呀！多么豪华的现代化办公室呀！王红卫从来没见过，这让他大开了眼界。
王飞递来茶，红卫接过茶说：“飞飞，你要办个什么样的企业，要我来干什么？我可是擀面棒吹火——一窍不通呀。”
“哥，这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委屈你在这里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你先别把哥吹到天上去了，哥是有恐高症的。你说，你到底要办个什么样的企业？”
“是这样，我要办一个'雅苑健康楼’，集饮食、娱乐、保健为一体的独资企业。请你来分析一下市场前景。餐饮业全卖原汁原味的食品，远离甲醛、激素、农药，就餐者赠送《科学生活顾问》一本，以提高人民的科学生活水平；娱乐设歌舞厅，举办音乐学习班、器乐学习班，以提高人们高雅的娱乐能力；保健部设洗脚、足疗按摩和器械锻炼，赠《家庭保健》一本，以提高人们的健康意识和自我保健能力。你来帮我到设计院去设计出楼房样式，抓好基建，这是第一件事。”又指着一大堆资料说，“根据这些书上的各种保健食品和各类常见'富贵病’的食疗办法，编写出人在各年龄阶段的日常食谱和各类富贵病人的日常食谱，编印《科学生活顾问》，这是第二件事；第三件事是开业后，你当总经理我当董事长。在雅苑健康楼开业前，蓝天宾馆住宿部这个经理还不能丢，开业后就把它辞掉。你看我这个想法可行不可行？”
红卫闻言惊异地说：“飞飞，你这是办大事的架式，你选择的企业发展方向是对的，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观念也要改变，这是新时代人们生活最需要的。但你把你设想和计划了很久的问题，要我立马回答，我可没那么高的才学，我得通过学习、思考之后才能回答你。”
“那好吧，这是我初步的设想，这是各种保健书籍，你先熟悉熟悉，等两天我陪你去看地基。”王飞把这些资料一一点给红卫，还专门为红卫安排了一个房间。
王红卫关门学习，编写，还多次到屋地基察看。半个月后，各种规划已制订出来，并到市设计院设计出了“雅苑健康楼”的整套建筑图纸，进行了工程招标，与中标的市建筑公司签订了建筑合同，年底竣工交付使用。在短短的半个月里，显现出了红卫的才华和高效的办事能力，使王飞非常高兴。
王飞说：“哥，你真了不起，这下我放心啦。”
“飞飞，根据'雅苑健康楼’经营的项目，那些设备设施的购置，还要花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下一步着重考虑这些问题了，先到生产厂家把所需设备订好，等房子装饰完工，马上就可开业，不能让房子等人，既节约开支又节省时间。”
“哥，你想得很周到，不愧是大经理！”
“过奖了，董事长！”兄妹俩相视大笑。
许登科保释出来后，回到运输公司职工宿舍，进屋见妻子卧病在床，骨瘦如柴，脸色难看，两人泪眼相对，泣不成声。
许登科问：“侯姐，你怎么样？”
侯姐说：“我快不行了，你能出来，我可以瞑目了，你要感谢贺姐感谢余局长。以后要听王飞的安排，好好工作，好好活着。”
许登科说：“侯姐，你要振作起来，我们已苦到尽头了，我一定治好你的病。”
“谢谢你，你现在立即去找贺姐和余局长，马上到王飞那里去上班，不然我们怎么活。”
“你说得对，我马上去找他们，你安心养病吧。”
许登科经多次电话向贺姐要求，贺姐也以多次电话向余局长要求后，余副局长才同意到贺姐家与许登科见面。
这天，贺姐早早地把老许接到家里，约莫等了半个小时，余副局长就来了，一进门，许登科就上前双膝跪地，连连磕头。余副局长连忙把他拉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老许！”
许登科说：“余局长，你的救命之恩我舍命难报！”
余副局长说：“你爱人的病怎么样了？”
“余局长，她说她余日不多了，我实在没办法，我身无分文，无钱医治呀！”
余副局长沉思了一下，说：“据我所知，王飞那里现在正在搞基建，只来了个哥哥协助她，正缺人手，老许可以去替王飞开小车，让她哥哥外出跑关系办事方便，免得王飞心挂两头。贺姐你明天去找王飞，传达我的意思，先安排老许上班，另外请她先预支一、二千块钱给侯姐治病。你先去同她商量，我随后就打电话给她。好吗？”
“那好吧，我明天去试试。”
“不是试试，一定要落实，我相信王飞会同情他们的。”
老许说：“余局长，贺姐，谢谢你们了，我'死老鼠’今生今世永不忘你们的恩情，来生变牛变马也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余副局长说：“老许，别这么说，此事就这么办，我不空，我先走啦。”
贺姐说：“余局长，等一会我还有事与你商量，先别急着走。”转对老许说，“老许，你快去请医生帮侯姐看病吧，不能再耽搁了。”说完递给老许三百元钱。老许千恩万谢地走了。
余副局长明知故问：“什么事？贺姐。”
贺姐嗔怪地说：“你的咖啡不喝了？”说完像蛇一样缠住了余副局长……
老许上班了，王红卫有了专车司机，王飞也能安心上班了。老许开着奥迪，陪王红卫走遍了新城。进出政府和各机关部门，使红卫迅速熟悉了新城的地理环境、人情关系、生活习俗、城市风貌。使王红卫看到了市场前景和“雅苑健康楼”的希望。
老许能得到这份工作，是何等的来之不易，他对余副局长，对贺姐和王飞特别感激，他一定要好好干，他服务热忱，随喊随到，从不误时，开车谨慎，爱惜车辆，每次出车回来，把车洗得干干净净，王红卫非常满意。他白天开车，夜里和中午还要为妻子熬汤煎药，虽然辛苦，但心里快活。
树欲静而风又至，心欲静而事偏来。就在许登科苦尽甜来，盼望妻子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谁知出车回来见侯姐喘着粗气，双眼鼓出，眼泪纵横，手欲抬而止，嘴欲张而闭，老许吓坏了，立即去请医生，待医生赶来，早已停止了呼吸。老许傻了眼，才出苦海又入泥潭。出狱才两个月妻子就死了，医药费欠了几千元，又要借钱安葬。侯姐的死他并不感到意外，本来就体弱多病，在监狱里苦熬了三年，熬出了个肝癌。老许出狱后，带她到医院进行了全面检查，医生说已到晚期，故而没有住院，在家里调养，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老许没法，只得向贺姐、王飞求援。
贺姐来了，王飞来了，运输公司的邻居也来了，此情此景，无不为这对苦难夫妻流泪。
王飞说：“老许，这是没办法的事，她得的是不治之症，请你不要太悲哀。我建议你向所有的亲戚讲清楚，丧事从简，立即火化，并请运输公司领导和员工们多多支援。我借五千元给你应急，你把丧事办完后再来上班吧。”说完递给老许一扎钞票，开着车走了。运输公司的职工，侯姐的亲属，无不对王飞的慷慨而感动，对她的才能，办事干脆稳重而钦佩。
贺姐从老许家回来，进屋就接到了新城市人民法院的传票，要她于本月22日到庭，调解婚姻纠纷。
开庭那天，贺姐准时到庭，法官宣布法庭纪律后，贺金花的丈夫雷仁智念了离婚诉状。
法官问：“贺金花，你写了答辩状没有，你要不要请代理人？”
贺姐说：“我没有写答辩状，我也无钱请代理人。”
法官说：“那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口头陈述。”
贺姐说：“我只要求以后有看望孩子的权利。”她见孩子就站在他父亲身边，于是对孩子说：“儿子，喊我一声妈吧，妈不好，让你受苦啦，以后就好啦。”
“我没有妈，你不是我的妈，你是犯罪分子！”八岁的孩子也这样无情，贺姐的心彻底凉了。她唯一的希望没有了，只有泪水出来同情她。
法官问：“贺金花，雷仁智提出与你离婚已三年了，由于那时你未出狱，雷仁智送给你的离婚协议你没有签字，现在你已刑满出狱，法院依法进行调解。雷仁智提出孩子由他单独抚养，你有什么要求吗？”
贺金花此时只有对自己的恨，含着眼泪说：“我现在什么要求也没有了，请判决吧。”她见孩子那样对待她，那个要求也不必提了。
法官很快拟出了离婚协议：
1、雷仁智与贺金花双方自愿离婚，即日起脱离夫妻关系；
2、雷仁智与贺金花两人共同所生的孩子雷小宝，由雷仁智抚养，抚养费由雷仁智一人负担。允许贺金花前往看望。
3、两人无有共同财产，双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向对方提出财产要求。
……
贺金花签了字就出了审判庭，她不想听那些旁听群众的胡言乱语。她的心虽凉了，但她现在无牵无挂了，她要好好地活着，她有余副局长做靠山，有王飞这样年轻的老板，她要好好地工作，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活出个人样来。
孤苦伶仃的贺金花，回到冷清清的家里，首先想到的是余副局长，希望他向王飞建议，立即安排她的工作，希望余副局长前来温暖一下冰凉的心。于是就拨通了余副局长的电话。
“喂，余局长吗？”
“你快过来吧，我快要死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如果不来，连我也没有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余副局长接到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后，心想，贺金花要干什么？她是要求上班还是别的事？为什么要以死来要挟我呢？又一个可怕的女人！她与我还不过三个月，还不够要挟我的资本，该不会重用我与王飞的关系来向我讨价还价吧？不会，在那件事上我对得起她了，她也非常满意，还对我非常感激。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威胁生命无法自救的麻烦呢？那我一定要去，她现在不能死，她比“死老鼠”有头脑，我还要用她来拴住“死老鼠”。于是就开车来到贺姐的住处。
一进屋，见贺姐愁眉苦脸，以往的神气全无了，于是说：“金花，什么事？”
“余局长，我什么都没有了，今上午在法庭离了婚，连孩子也没啦。”
“呵！这是迟早的事，不必伤心，你应该振作起来，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也是这样想，但一回到这孤零零的地方就不想活了，这太难受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余局长，你与王飞商量一下，让我早点去上班吧？”
“这可能有难度，因为现在还在基建，没有你做的事，她安排你到哪里去上班？”
“我可以帮她去守东西呀。”
“工程是建筑公司承包的，就是建筑公司要人守东西，也不会要一个女的呀，何况施工单位根本不会要外人守东西。”
“那怎么办，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金花，我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是考虑成个家吧？”余副局长想要把这个包袱甩掉了，不然三天两头来纠缠，不是好事，两人感情虽好，但那也是定时炸弹。另外以后靠她也办不了什么事，只有把“死老鼠”拴牢，让贺姐与老许成个家，让“死老鼠”永远报不完我的恩，死心踏地为我办事，所以来试探贺金花的心。
贺金花闻言说：“你想抛弃我啦？我只求你解决上班呀！”
余副局长耐心地说：“我是为你长远考虑，你还年轻，应该有个好的归宿，应该有个家，我内心里舍不得，但我不能太自私，我是真心的，请你考虑一下吧。”
“像我这样的女人，已臭名昭著，还有男人要我吗？”
“怎么没有，我心中就有一个人，只看你愿不愿意。”
“谁？”
“老许呀，他妻子死后，我就觉得你们两人蛮般配。”
贺姐不做声了，余副局长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她心中毫无思想准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余副局长进一步说：“以后你们俩同在王飞店里上班，在生活上好有个互相照应，你们两都无牵无挂，结婚后一定会很幸福，你说是不是？”
贺金花闻言，觉得这些话确实在为自己着想，自己与余某的苟且关系也只能是短暂的。她反过来看着余副局长，好像突然高大了，原先只知道余某是公安局里的腐败分子，贪色贪财，以权牟私，和监狱里关着的人没有两样，但现在发现他知恩报恩，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说明还有点良心。于是说：“谢谢你关心，老许会同意吗？”
“老许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他，他说只要你同意他就同意。”
“呵！原来你早就有了甩我的地方，那我只得由你甩了，你就这么舍得？”
“为了你的幸福，舍不得也要舍呀，等老许出车去了，我还可以来喝你煮的咖啡呀！”
“休想，老色鬼！”
余副局长的包袱就这样甩了，却给“老鼠”打了一个牢牢的笼子。
【作者简介】宁普林，1941年生，湖南邵东灵官殿镇人。从事教育、文化工作十年，交通管理工作二十五年。自幼酷爱文学，博览群书，精通诗词歌赋，擅长故事小说。数十年来各类作品纷纷靓丽于各级报刊、杂志。著有《三余拾碎》《鹧鸪声声》《鬼侠》《申真人传奇》《上广西》等。是邵东远近闻名的传奇小说作家。荣获绿汀文萃2018年度最勤奋作者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