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难如故：尊敬和嫌恶你的理由／公公年轻的外表改变了我对他老人家的看法

尊敬和嫌恶你的理由

香难如故

姐妹们扎堆，最喜欢说的是关于家里人的话题了，婆婆如何，老公如何……

曾经的我，对公公颇有微词，所以每次听朋友们聊起这些，我都感觉没办法表达对他的不满了，以至于我都懒得控诉了。在朋友们看来，我这是修养，呵呵，其实，她们哪知道我这境界是厌烦了的表现。

公公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差。那年，我和老公一家第一次聚餐，见到这个老态龙钟的“老爷爷”，我在心里吃惊，怎么我男朋友的父亲这么老啊？起码有70 几岁了吧？后来才知道，其实人家那年才刚60 岁。

刚结婚那年，我和公婆住在一起，看不惯公公的懒，看不惯他抽烟抽那么凶，看不惯他一说话就激动，更看不惯他随地吐痰。公公心脑血管病几乎占全了，但他还是一个劲的喝酒抽烟打牌混日子，尤其让我生气的是婆婆还一味的让着他。

所以，四年以后，当我接到婆婆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公公走了的时候，我一点情绪都没有。不悲不喜，只是觉得奇怪，前几天还见他对着婆婆大声吼呢，怎么突然就去了？

因为那时孩子才几个月，所以，公公的丧事我几乎没有参与。临出殡时，我才带着儿子去公公的棺材面前参拜。

低着头，旁边什么人给我倒了一杯酒递过来，我接过酒杯，抬头给公公敬酒，我看到了公公的照片，刹那间，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惊划过全身、全心……这是我那个满头白发白须的公公么？是那个整天咳嗽说话低沉的公公么？

原来，公公虽然看着老态，但实际年龄在现在社会看来还仅仅是个中老年的，以至于临死都没想到要照一张相片备不时之需。大家最后只好拿他当年的身份证放大了充当灵位照。这张照片太年轻了，英俊的脸庞，透着意气风发：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丹唇外朗，仪静而体闲！我震在那里了。原来，年轻时的公公有这么令人心动的外在美啊，那么他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身体的落差，感觉到了大家对他的冷落，才至于这么消沉？他过早的进入黄昏，是不是也有我们这做晚辈的责任？这一刻，悔恨立上心头！自己以前对公公的种种不屑念头全都电影般闪过脑海，想起第一次进老公家门时，公公偷偷的打量我的情形，也想起结婚后自己穿了新衣服时，公公眼里流露出的赞许，而那时，我压根就没把这份肯定当一回事……

花色有时尽，人有年老时！是啊，谁又知道，自己年老之时是个什么形态？我们谁又能没有年老之时呢？此刻，真的好想对姐妹们说，虽然，公婆不是我们自己的爹娘，我们没有亲眼见证过他们的拼搏时刻，但从他们容颜的变迁可以看出，其实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有着灿烂的青春时候，有着自己的丰富故事，有着值得我们尊敬的历史！也有着，我们自己爹娘一样辛劳至老的过程。至少，是他们养大了我们今天的老公。我真的好后悔，只希望公公能原谅我当初的浅薄，当初的无知。

人或许会说：你就这么肤浅？仅仅因为公公的外表就改变了对他老人家的看法？

是的！我是这样回答。因为，我几乎没怎么和公公在一起生活过，对他的嫌恶，大多数来自他邋遢的外表吧。其实，很多时候，和姐妹们在一起拉家常，大家似乎都流露出了此般情绪，不喜欢公婆的老态。我想，如果我们见证了公婆昔日的风采，我们会不会还那样不屑呢？那样张狂呢？

最后引用张爱玲的话吧：你年轻吗 不要紧 过几年就老了 青春无敌 可是敌不过现实 在一身叹息里 一张张生命化为须有 人生无非白驹过隙  稍纵即逝……

【作者简介】香难如故，本名赵细华。湖南邵东人，从事中药材原料批发。闲暇时候，喜欢看看书，以补充自己空虚的精神……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