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轶谈腾讯海外投资：提前6~10年扶持下一个爆款

“如果用好莱坞发展历程类比，游戏还处在上世纪30年代的水平”文/安德鲁&阿景对于海外的游戏行业而言，大额的游戏投资、收购案中，似乎总是有腾讯的身影出现，从Riot、PUBG Corp到育碧等都是如此。刚刚过去的GDC上，腾讯集团高级副总裁、游戏业务负责人马晓轶接受了GamesBeat的采访。他并没有否认腾讯在海外游戏行业里“投资者”的角色，而是更细致地阐述了腾讯这些投资背后的驱动力、腾讯对于游戏行业所处阶段的理解，以及对未来趋势的判断。比如除了资金，腾讯的投资、与腾讯合作对于开发方而言意味着什么？“通常我们向自己合作伙伴描述，腾讯能提供一套免费的清单。这份清单上会有很多资源和技术。如果你想用，尽管拿去用；如果你不想用，我们也不会强迫你用，这只是用来帮助开发者的额外资源。投资团队、产品时，腾讯考虑的周期往往是5、6年乃至更长。“人们看到的《英雄联盟》的巅峰是在2017年，几乎是我们投资Riot的10年以后。如果想做出比较大的成绩，你就需要看到6年甚至10年以后。腾讯游戏创新基金会（TGIF）面向全球，每年通常会投资20～30家中小工作室。“我们的目标是每一年我们至少投资15家。这些投资中的每一笔都有数百万美元，用来帮助小型独立游戏开发商。对于新兴技术（VR/AR，人工智能等）的判断，腾讯往往不会在第一时间投身到应用层面：“我们在类似的（新兴）技术上做了很多投资，我们不想做最先行动的人，但是在技术成熟的时候我们需要有充分的准备。对于未来几年的游戏行业，马晓轶十分看好沙盒/开放世界的方向：“我们会看到一些新玩法来到市场上，改变现有的一切。让开发者创造一个真正开放世界的技术会成熟起来，给予玩家真正的自由。……在接下来数年里，技术进步会让更多的人一起玩游戏。你会在一个开放世界里，和更多的人一起玩，用到更多策略，也可以和你的队友做更多事情，我们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新方向。以下为GamesBeat记者采访实录。

GamesBeat：我一直密切关注着腾讯的行动。我曾和Randy Lee（腾讯北美业务发展主管）以及Dan Brody聊过，他们告诉了我腾讯的一些事情。但是腾讯太大了，所以我们从“你怎么看游戏业务”开始聊吧，毕竟游戏业务是腾讯业务中的重点。马晓轶：首先，我们相信游戏是一个新事物。对于技术本身，腾讯的观点是利用技术提高和改变人们的生活。每一次一些革命性的技术进入市场时，一切就都会发生改变，比如电影、电视和其他类似的东西。而这一次，在过去的10年里，以电脑、互联网和数据为代表的信息技术正在改变人们的娱乐方式，改变这个世界。我经常和我的团队成员谈起游戏和很多其他的新技术，比如AI、3D图像或者将人们联系起来的网络技术。从这之中会诞生什么新的娱乐方式呢？那就是游戏了，我们相信，游戏在未来会用到越来越多的新技术，创造更多的新事物。如果用好莱坞的发展历程类比，我们还处在上世纪30年代的水平。电影大概是在上世纪初问世的，而游戏产业也只有40年历史，它还处在早期阶段。我们团队内部想要为整个市场，为每一个人带来新的娱乐方式，那就是我们的梦想。我们还相信，游戏是一个由创新驱动的业务。我们需要和行业顶尖的开发和合作，不管是和我们公司内部的还是和其他公司合作，我们和世界上很多不同的公司都有合作。

GamesBeat：在你们对Riot的投资里，我注意到，如果一个人正在和一个很有趣并且产品质量也很高的公司谈合作，那个人经常就是腾讯，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巧合。你们团队很清楚要如何与顶级的开发者谈合作，并且你们的很多合作是其他公司都没注意到的。那么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些交易的？从哪里获知这些消息？是从业务投资方吗？马晓轶：我们能达成这些交易，比如我们和Riot的交易，有一部分原因是，这里有个关于腾讯的笑话，说腾讯是一个有数十亿美元预算的玩家，可以为所欲为。（笑）。腾讯在这方面有些不同。我们的整个高层都玩过很多游戏，比如我们的CEO马化腾，他就很擅长赛车游戏和音游。在音游很火爆的时期，他甚至可以和专业玩家竞技。他是一个真正的玩家。我们的总裁刘炽平，他是《皇室战争》前100名玩家之一，不过他们都不是我们游戏等级最高的玩家。我们等级最高的玩家其实是我们的总顾问。在服务器更新几分钟后他就成为了《皇室战争》全球排名第2的玩家。而我则喜欢玩很多游戏，在《英雄联盟》里我已经有超过2500局对战了。

GamesBeat：你们的管理团队是更喜欢国产游戏还是西方的游戏？马晓轶：世界上每一种游戏我们都会玩。因为我们主要业务是游戏，所以我们需要体验全世界的游戏，找到那些质量最好的产品。在我我青少年时期，在国内很难找到一款高质量的游戏。但是在上海，我有了很多玩好游戏的机会，而这就是我们想要做的事情，也就是把最好的游戏带向更多地方，带给更多的人。我们认为这对我们的业务是有好处的，我们把世界上最好的游戏推广到中国市场，也带给新兴市场。回到我们对Riot Games的收购上，那时候我们花了很多时间玩DOTA，在那之前我也玩过CS。我相信社区驱动的游戏，创新本身有时候会有一定的随机性，你可以尝试一千次，可能只有一次你会想到真正好的游戏玩法。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和DOTA社区聊过很多，他们中的一些人想创造自己的游戏，那就是Riot Games，那时候这家公司还只有9个人。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参与了它的第一轮融资。另一个原因是，我们相信游戏业务里有三至关重要的部分，故事、玩法和技术。要成为行业顶尖，你必须在这三个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色。在这三方面中，我们相信玩法是最重要的。玩法根据游戏题材而变化，根据游戏内容而变化，在每个题材上你都必须成为顶尖，不是前100，而是顶尖的第一或者第二。我们总是在寻找有潜力达到这个水准的产品，和这些产品背后的开发人，或者开发团队，而Riot就是其中之一。

GamesBeat：Riot确实很有趣，最初你们只收购了它三分之二的股权，最后三分之一还在公司创始人手里。在外界看来，创始人仍然有动力留在公司，为公司创造价值。还有一些其他的收购里，你们也为人才保留了一定的股权。马晓轶：这不仅是我们和Riot Games合作的方式，也是我们和公司所有伙伴合作的方式。比如Epic Games，我们差不多是在6年前收购了它的股权，我在7年前看过一个《堡垒之夜》的demo，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无论我们什么时候投资，我们都会问创始人一个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你们进入了这个行业？如果答案是“为了挣钱，为了跟随商业潮流”，我们可能会有些担心，我们想找到真正热爱游戏的人，真正有热情创造游戏的人。我们有很多空间和资源来支持那样的人。即使我们全资收购时，那些有才华、热爱游戏的人也会留在公司。说实话，腾讯是一个很好的制作高质量游戏的平台，这对游戏产业很重要。这个产业的中心就是创新创造，是让人来制作游戏。GamesBeat：你们做投资和与公司合作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同，你们让创始人留在公司里，把公司发展壮大，而这几乎在你们每一次投资合作里都能看到。我曾看到过动视收购Infinity Ward的案例，那是一场灾难。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有了Respawn。马晓轶：是的，行业里有很多这样的故事。GamesBeat：但收购和管理并不容易。马晓轶：我每次和我们的伙伴谈起我们能做什么的时候，首先我们是一个玩家，我们想创造新游戏。这是我们都赞同的。第二，腾讯的平台可以给你很多资源，我们能帮助（开发者）创造更好的游戏，我们有覆盖范围很广的网络，让游戏更容易分发给用户。这不仅是说我们有QQ这样的产品，虽然QQ确实让我们在市场推广的时候更方便。我们相信社区，我们相信我们有建立一个社区的能力，并且通过社区更好地完成游戏。我们利用这样的网络，让开发者了解他们需要什么样的玩家，让他们可以轻松地和自己的社区交流。GamesBeat：这是你们评估游戏的方法吗？马晓轶：是的，我们有很多工具能提供给开发者。但更重要的是，你（开发者）如何与社区交流，社区成员如何相互交流，这对开发者真的很有用。方法论和技术层面我们的经验很丰富。在反外挂技术上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些成绩，那么全球的开发者都可以使用这项技术。腾讯有近一百万台服务器，我们知道如何维护大量的服务器，我们可以做很多不同的事情。通常我们向自己合作伙伴描述，腾讯能提供一套免费的清单。这份清单上会有很多资源和技术。如果你想用，尽管拿去用；如果你不想用，我们也不会强迫你用，这只是用来帮助开发者的额外资源。

GamesBeat：你还是认为你们在做的事情和其他游戏公司不同吗？比如Nexon收购了Big Huge Games这样的案例。不久前网易买下了Quantic Dream的大部分股权，同时Pearl Abyss买下了CCP。Nexon总是说，他们可以把网游运营得很好。他们会接手一个游戏，并且借助自己的专业知识把这个游戏运营得更好。这对腾讯也是一种竞争，比起亚洲其他的游戏公司，那些产品矩阵和腾讯有些相似、同样运营得不错的公司，你觉得你们能做得更好吗？马晓轶：我们当然可以做得更好。更重要的是——我们也在亚洲。但我不想说腾讯和Nexon是同类公司。我们是一家互联网与科技公司，在运营网游之外我们有更多可以做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做很多创新工作。比方说，我们收购了Riot Games。《英雄联盟》能做得如此成功一个很关键的因素，是它帮助定义了一个新的游戏题材，也就是MOBA。在这其中一大部分又是由于电竞。在这之前没有人把电竞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但是我们可以和Riot Games做到，因为我们已经有如此庞大的游戏社区了。他们不只是想要玩游戏，他们还想要看游戏。其他游戏可能没有这种能力，因为他们没有这么大的互联网服务规模。《英雄联盟》另一个成功的关键是它的每一场比赛都更有意思，更具平衡性。这意味着《英雄联盟》的匹配做得很好。只有玩家等级相同才能一起玩。为了做出这种匹配，你需要让越来越多的人们进入小组一起玩，这样就很容易在找到同一等级水平的玩家了。我们和Riot Games一起创造了新技术。在中国，我们同一台服务器上同时在线人数可能超过50万人，这些人都需要匹配。这会让游戏体验变得更好。而实时运营只是网游的一部分。GamesBeat：那你们在观察的一些新兴领域怎么样？你们相信其中的一些领域已经成熟了吗？比如我们在关注电竞、AR和VR，游戏产业有很多分野，你们可能会投资这里面每一个领域，也可以排好优先顺序一个一个来，那你认为对腾讯来说这里面有必须优先准备的领域吗？马晓轶：我们在电竞产业里做了很多。我们相信，比起自己玩游戏，看别人玩游戏同样有意思，越来越多的人们选择花大量的时间看别人玩游戏。当然，这不仅仅是电竞。我们还在游戏直播平台上投资了很多，我们希望人们使用这些技术创造更多好的体验。同时，我们也会注意其他的领域。在腾讯的商业道路上，我们有时候不是市场上最先行动的，不一定会第一个宣布什么事情，我们会对一项新技术做长期的考察。你刚才提到了VR。很多公司已经宣布了自家的VR项目，但是这个市场似乎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它还需要时间。其实我们已经在内部多次讨论过VR技术了。我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VR技术真正成熟到可以进入游戏市场的时候。我们至少需要三个方面做好准备。其一是可信赖的人，当我在游戏里看到另一个玩家时，我应该可以相信他是另一个人。其二是可信赖的互动，当我触碰你的时候，我应该是能够感受到的，最后是可信赖的环境，一个你可以相信这是真实世界的环境。当技术的这三个方面都已经成熟了，那就是VR产生它真正影响力的时候，我们在类似的技术上做了很多投资，我们不想做最先行动的人，但是在技术成熟的时候我们需要有充分的准备。至于可信赖的人，我们去年与Epic Games在Siren项目上有合作，这是我们在这个领域上准备的关键部分。

GamesBeat：你觉得VR游戏在中国表现会好吗？马晓轶：我会说现在还为时尚早，不能现在就下结论。或许我们需要更多时间等待合适的硬件产品。GamesBeat：我们就快要拥有真正的虚拟人类了，你也可以把这种AI活动与游戏结合起来。马晓轶：我们做过很多调查，思考如何利用AI技术改进游戏玩法，我们在中国做了一项测试。在中国，玩家在《王者荣耀》里可以和AI对战，并且运行得还不错。现在我们的AI还可以和职业选手竞技。同时，在客户层面之外，我们也在从开发者的层面来看，怎么用AI来提高游戏开发。我玩过很多RPG网游，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永远没有足够的内容。游戏世界是受限的。但是如果你可以用AI开发内容——AI可以知道虚拟世界正在发生什么并扩展虚拟世界，这是我们在思考的另一个方面。GamesBeat：似乎你们一直是立足于中国市场，然后向外投资和学习，你认为在未来你们会在西方世界投入更多吗？马晓轶：中国是我们最成功的市场，在这里我们非常成功，拥有数亿用户。但是我们也有很多海外玩家。如果你关注App Annie，每个月腾讯的产品在海外也有2亿玩家《PUBG Mobile》和《Arena of Valor》这样的产品在世界范围也很成功。我们还在寻找其他机会，让我们的游戏走出中国，我们会成功的。

GamesBeat：你们在不久前成为了世界第一的游戏公司，成为最大的游戏公司是你们的目标吗？马晓轶：不是，这不是我们的目标，尽管我们是第一。如果你把这想象成“我们成为了上世纪30年代第一的电影公司”，就不会觉得很兴奋了，不是吗？我们还处在发展的早期，我们仍然相信，我们还有很多发展的空间和潜力。对我们来说，更重要的是我们还能创造出多少新游戏内容和题材，我们还能在多大程度上帮助我们的合作伙伴创造游戏，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我投入很多时间的事业。GamesBeat：你们有自己的云游戏平台，而Google就在不久前也公布了他们的平台。我认为你可能有和他们一样多的数据中心，这对行业来说是一个有意思的改变吗？对腾讯来说这会带来什么改变吗？马晓轶：看到Google也加入了游戏行业我们很高兴，我相信他们做的事正确的，就像我们做的一样。我们的梦想之一是为更多人带去高质量的游戏。2000年时，全球的游戏玩家大概是1亿，现在已经接近20亿了。我们相信开始玩游戏的人会越来越多，任何加快这一进程的事情都是好事。云游戏方面，我们做了很多准备，你们看到我们和英特尔一起发布的硬件，我们已经在中国做了很多小型测试了，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游戏的玩法——这个游戏好到值得在云平台上玩吗？一些游戏在云平台上运行得很好，并且云平台确实很方便，我相信这项技术会获得成功。但是有一些游戏需要的控制因素和快速反应更多，对这种游戏来说，在云平台上运行就需要更多的时间。GamesBeat：如果Google入局，做他们之前宣布要做的事情——如果他们能把《毁灭战士：永恒》这样的游戏做到4K，每秒60帧，甚至做到8K，可能其他的游戏公司都会追随他们。这样以来微软、亚马逊或者也许Facebook和苹果都必须采取行动。你认为所有拥有大量数据中心的公司都会变成大型游戏公司吗？马晓轶：也许吧，因为内容对所有的互联网公司都很重要，对游戏行业来说，游戏就是内容本身，这比任何其他的设备都要重要。人们玩的不是设备，他们玩的是游戏。

GamesBeat：似乎投资者把有大数据中心的公司看得比内容公司更重要，比如迪士尼市值就比Google低得多。马晓轶：对我们来说，游戏更重要。云游戏令人兴奋，但是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一些游戏跨平台做得非常成功。你可以在手机上、在PC端、在主机上甚至云平台玩到这款游戏，人们享受内容，它们不在乎设备。云游戏对减少设备存在感很有帮助，也能让人们更多地关注内容，这是我们喜欢这项技术的地方。GamesBeat：当我去年和Randy聊的时候，我记得他谈到了在可能投资的公司里，你们对独立游戏、小团队更感兴趣，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PUBG》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你们在大公司方面已经做了很多投资了，所以小型公司会更有意思。你对这样的投资基金有兴趣吗？比如Epic之前宣布拿出1亿美元支持小型工作室。马晓轶：我们同样也有一个类似的项目，叫做TGIF，即Tencent Gaming Innovation Fund（腾讯游戏创新基金会）。这个项目旨在支持中小型独立游戏开发商，并且是面向全球的。每一年我们都会投资20～30家工作室。我们的目标是每一年我们至少投资15家。这些投资中的每一笔都有数百万美元，用来帮助小型独立游戏开发商制作出更高质量的游戏。就像Randy去年说过的，我们已经这样做了很多年了。我可以给你一些例子。《PUBG》就是其中之一。2013年的时候我们在ArmA引擎上玩《DayZ》，我们真的很喜欢这款游戏，很喜欢Dean Hall创造的这种游戏模式。我们给了他一些投资并说：“让我们做出一些真正的生存游戏吧。”他现在在新西兰，是个很难联系到人的国家，所以在游戏开发进程上有点慢，但投资《DayZ》也是6年以前了，这之后很久战术竞技类游戏才开始火爆。紧接着我们投资了《H1Z1》，然后是《PUBG》。我们对这个游戏品类关注了很久。这是我们用TGIF投资的一种。我们试着找出一些正在创造真正的新事物的人——无论是新题材还是新玩法——这些新东西可能会改变游戏行业，我们会在早期对他们进行投资。

GamesBeat：你认为我们应该从《Apex英雄》爆红中学到什么？我非常喜欢玩这款游戏，我认为它比其他的战术竞技游戏更好，因为在《堡垒之夜》里我很少建造成功。马晓轶：（笑）是的，对于不太年轻的玩家来说建造确实很难，需要很快的反应速度，我也不擅长。GamesBeat：而《PUBG》又显得太拟真了，我真的不擅长这个。《Apex英雄》感觉更像是《泰坦天降》和《使命召唤》，战斗节奏很快，并且更容易上手。你不用等很久，你在一个团队里可以轻松与队友交流。他们在细节上做得真的很好，但是我想知道这对游戏产业意味着什么。马晓轶：就《Apex英雄》而言，我觉得对游戏产业重要的还是，一个3A工作室以品类通用玩法为基础创造了高标准的游戏，就像你说的，每件事的节奏都很快，很流畅，画质很好，基础框架很强大，然后他们在游戏里放入了一些新规则，让游戏更有意思。最后把游戏当作服务来运营，这样的产品会有很强的生命力。GamesBeat：对我来说很有意思的点在于，游戏产业似乎在不断改变，几乎每个月都有新事物。马晓轶：是的，游戏产业发展非常快，这是一件好事。这其中的关键在于怎样创造一种竞争，让这种竞争能提高行业水准。GamesBeat：你怎么看区块链和数字加密货币？这些技术未来会改变游戏产业吗？马晓轶：我现在还不认为它们和游戏有什么关联，我们总是相信玩法、新的游戏题材和新内容，这是游戏中最重要的部分，其他的技术都是用来改进玩法的。

GamesBeat：再说说投资规模。你们的股价下跌了一半的时候有影响到投资额吗？还是说那和你们是否继续投资无关呢？马晓轶：说到商业计划和游戏策略，我们会以5年或更长时间为周期。我们相信行业更注重考察长远效果，我们是在6年前第一次投资了《DayZ》，2007年投资了Riot Games。我认为，人们看到的《英雄联盟》的巅峰是在2017年，几乎是我们投资Riot的10年以后。如果你想做出比较大的成绩，你就需要看到6年甚至10年以后。GamesBeat：你认为接下来6年和以后会发生什么？马晓轶：我们会看到一些新玩法来到市场上，改变现有的一切。让开发者创造一个真正开放世界的技术会成熟起来，给予玩家真正的自由。这是一个方向，我们如何才能把游戏做得更适合沙盒、更适合开放世界，才能让玩家有更多的自由做不同的事情，让更多的玩家能同时玩呢？《PUBG》如此成功正是因为在它之前这类游戏1v1或者4v4的形式，但是《PUBG》同时容纳最多只有100个人。那么为什么不扩展到200、300、400、500？在接下来数年里，技术进步会让更多的人一起玩游戏。你会在一个开放世界里，和更多的人一起玩，用到更多策略，也可以和你的队友做更多事情，我们会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