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原创诗歌三首：沾满故事的夜晚丨咀嚼葛根丨回忆啃木棍儿

一

沾满故事的夜晚

文/王哲

一豆油灯挑亮漆黑的夜晚

升一笼火，故事围了过来

《窦娥冤》《望娘滩》《孟姜女》……

故事好多，我最怕最喜欢的

还是一个接一个的“鬼”故事

白蛇传、聂小倩、十八层地狱……

其实，这些经典的寒气并不逼人

我最怕的还是萦绕在我周围

皂角树上点灯笼的火神、小村旁不散的阴魂

它们总是借着月光追逐着我

寒风吹门或者是过街老鼠

我被吓得胆颤心惊、魂不守舍

有一个词语最给力

对，就是——饮鸩止渴

夜晚长着绿眼睛、红眉毛……

恐惧惊悚早已上了身

我还是想听，就算毛然悚骨

也要听完故事的来龙去脉

我害怕夜晚，更喜欢

放飞幻想，想象把我托向神秘

却坚定了我剥开世界的信心

这么多年了，黑夜、鬼魅、幻觉早已离我而去

一个正神，肯定心中没有冷病

我能免疫一切瘴气，因为

童年的魑魅魍魉都被我一一滤清

2020.11.18

二

咀嚼葛根

文/王哲

嚼着嚼着

岁月的汁液流出来了

先苦后甜，亘古不变

记忆从片片葛根溯源

胖胖肥肥的根茎

被路灯安放在昏暗的角落

钟鼓楼的买卖人

把夜色细细切片

一块块葛根被分别收容

小孩们是葛根的争购者

两分三分钱便可换来一次享受

掰一块葛根放在嘴里

连同游戏一起咀嚼

你追我赶，藏猫猫儿

月亮升起又落下

把葛根的青涩和蚊虫的飞舞

把小小的街道闹腾得汗水涔涔

苦乐年华最好的见证者

那时葛根、路灯、蚊虫和月色……

一块根茎能让我们快乐一个晚上

一个没心没肺的游戏热闹了整个童年

我们咀嚼葛根也咀嚼了岁月

多想再一次与儿时的童趣相遇

2020.11.26

三 

回忆啃木棍儿

文/王哲

有一种灌木

摊开的叶片像伸出的手掌

树干细的如拇指，粗的似胳膊

家乡叫它啃木棍儿，美名曰香棍儿

它的树皮是一种让人着迷的美味

扯一丢丢放在嘴里，反复咀嚼

唇齿间顿时萦绕春天的味道

从淡谈的苦涩过渡到浅浅的清香

一股浓烈的甘甜缓缓漫步舌尖

这就是啃木棍儿的诱惑

千万别笑我吃啃香棍儿的痴相

其实看看羊儿啃草那眯眼的样子

就是同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满足感

儿时没有水果吃，那没啥

大家善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孩子们懂得树，那就吃树皮

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

香棍儿，是我的另类富有

旧时光逐渐模糊缥缈

我却钟情于回味无穷的童年

2020.11.27

【作者简介】王哲（男），1970年出生，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西昌市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散文集《静候落花》，近20万字付诸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