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逐日：二爷爷光辉的一生（二十八）
第六章
集宁战役
第二十八节 战败反思认真总结
失掉集宁教训深刻
第二次集宁战役对八路军来说是为数不多的一场大败仗，最后迫不得已撤出集宁，当初想通过攻打集宁解除大同之围的目的没有达成。
第二次集宁战役八路军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教训也极为深刻：当战役进入白热化程度之时，由于八路军的英勇作战，给敌人造成的伤亡也很大，再加上城内城外我军的夹攻，傅军腹背受敌，已经支持不住开始向后撤退了，八路军这时如果再一鼓作气继续攻击，董其武就要当俘虏了。可是我们的战场指挥员没有很好地掌握到当时敌人的情况，继续指挥部队连续攻击，造成了我八路军部队在黑夜进攻敌人，敌人在白天反过来攻打我军的局面。而又正是在这个时候，傅作义又孤注一掷，命他的王牌军101师、32师和骑4师从卓资山过来增援，这时如果我军前敌指挥部能够派上去一支部队把这股敌人挡住，其余部队继续集中力量消灭敌人的11师、17师(因敌11师、17师此时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了，31师还有一定的力量)，这个仗就很好打了。可是由于八路军指挥部的决心犹豫，又想打增援之敌，又想打前沿之敌，没有把兵用在最关键的地方，造成了兵力分散，出现严重的指挥不当。
八路军反包围敌人
第二次集宁战役失败的原因还有很多：晋绥军区和晋察冀军区主力趁敌人进攻之际，于9月11日从三面对敌军形成反包围并发起猛烈的攻击，意在围歼傅部于集宁城下，当时形势完全有利于我军夺回卧龙山以南阵地和土城村高地。傅部三个主力师的万余人危在旦夕，前有坚城攻不动，后有我军相对优势兵力形成的包围圈逃不掉，成了翁中之鳖。当日18时，集宁外围我军全部主力向董其武部发起总攻，经激战至12日晨，攻占了三岔口、脑包山、玻力图、天门山、石灰山等要点和卧龙山阵地一部，歼暂11师大部、暂17师第3团共三千余人并俘敌两千，将新31师、暂11师、暂17师残部压缩在卧龙山脚下及西南营房狭小地区，并袭击了暂3军和暂17师司令部，摧毁了电台，敌军只剩31师一部电台，董部岌岌可危，处此绝境之中，董其武部孤注一掷固守待援。
八路军进攻集宁城
傅见情况危急，急拟三封电报：第一封电令董其武被围部队不要死守，应把住我八路军进攻的三个方向，对集宁方向应抽出机动兵力死攻，务必尽快拿下集宁，以便有落脚点；第二封电令刘春方的骑4师，火速从西南方向包抄集宁，同左翼101师呼应，两军合力将在集宁城外包围国民党军队的八路军部队实施反包围；第三封电令孙兰峰骑兵师向集宁城东迂回攻击，策应暂3军和新31师攻打集宁，同时催促35军殿后主力郭景云的101师迅猛攻击我八路军包围部队，以解暂3军之围。
集宁战役图
当时集宁城内外的战场形势非常错综复杂扑朔迷离惊险激烈，敌三个主力师进攻我集宁守军三个团，我军外围主力八个旅又包围了敌人正在进攻我军的三个主力师，敌101师、骑4师又从后面进攻我包围部队，企图救出被围之暂3军及新31师。此时集宁周围的战场态势就像是大包子里面包了一个中包子，中包了里面又包了一个小包子，层层夹夹，形成了你包我、我包你的态势，敌我双方都在竭尽全力拼死战斗，这时如果谁出现错误而被对方抓住机会谁就会失败。
集宁战役广场雕塑
按照当时战场态势，董其武部被压缩在城西南一角坐以待毙，没有任何机会，我军只要发起连续攻击，便可全歼这股敌人，就在此时我军前线指挥部又犯了一个大错误：因为第一天战斗伤亡很大，所以没有组织连续进攻董部，而敌人则看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再度组织进攻。因为情况紧急，敌人必须孤注一掷立刻拿下集宁，敌暂11师师长杨维垣当着敌军全体官兵，拿起军刀剁下自己两段手指头，指着这两段断指吼道：“有敢畏缩不前者，有如此指！”杨所部官兵吓得面面相觑，都知道自己的部队到了生死关头，无不以死相拼。
国军整队出发
这时国共两军在集宁城内的决战到了最最关键的时机，只要外围我军全线进攻，会同集宁守军里应外合，定叫敌人插翅难逃，为了全歼敌军，我军于当日16时开始对集宁城内外敌发起进攻，但就在这时，大同前敌指挥官张宗逊这位黄埔军校的毕业生又犯了第二个错误，也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郭景云的101师凶猛来援，张宗逊决定停止已开始的对集宁城内和城外傅军的围歼，抽调大部主力西出大脑包山歼敌援军101师，只留四纵11旅和城内守军与董部巷战。张宗逊的这一招无异于放虎归山，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使我八路军两个方向上都形不成优势兵力，既未能战胜101师，又未能将董部逐出城外。我集宁守军经一天多巷战，伤亡惨重，无法再战。下午3时左右，董其武派城外部分援军进城与城内敌军会合，攻击更猛烈，并集中炮火向我守军主阵地电话局猛攻，同时以一个营兵力迂回进攻电话局后方车站，晚上8时左右，集宁城内的大部分阵地失守。13日晨，董部趁我军主力西去打援，又重新恢复了卧龙山、天门山、石灰山等阵地，并向小脑包山攻击，以策应101师东进，夹击我打援部队。
烈士证书
再说，被张宗逊派出去与援敌101师的作战的部队也极为不顺利：我八路军外围一线部队与敌101师在东土坑山激战，奉张宗逊命令赶去增援的大队人马正隔着山向101师所在方向急速前进，敌101师进攻我山顶守军时，由于敌步兵进攻接近山顶，炮兵火力必须延伸射击，但因炮位低、距离近、山顶高，瞄准仰角必须加大，而仰角加大炮弹就飞过山顶打到了另一侧山背，敌人这样的越山炮弹竟打了一百多发。敌101师师长郭景云急得直跺脚，挥武着手枪骂道：“饭桶！饭桶！你们这帮废物，再把炮弹给老子打过山顶马上毙了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敌人使用的迫击炮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些阴差阳错的炮弹其实是帮了他的大忙，这些越过山顶的炮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山前我八路军的援军大部队中，我前线指挥部再一次判断失误了，以为这是傅作义的大部队到达了，有腹背受敌之危险，于是命令部队立即撤退，把所有战机都丢了。与此同时，13日中午12时35军李铭鼎的新32师、骑4师尾随101师前来增援，向我军阵地猛攻，到13日22时，我军实在无法再守，绥蒙军区命令八路军部队撤出战斗，转移城外，进入山区。
增援的敌人
战局的发展，令中央军委失望。守军多次反击，均因伤亡较大而无效。守军力战，终因寡不敌众，于13日黄昏放弃集宁。这样集宁城失守，外围包围打援又失败，第二次集宁战役彻底失败！
第二次集宁战役失利，傅作义随即派出援军增援大同，大同亦无法再攻，杨苏纵队不得不于9月16日从遍洒血汗的大同城边撤围。傅作义以优势兵力攻集宁解大同之围的围魏救赵之战略目的达到了。之后傅作义顺势进兵，攻下了张家口。
牺牲的同志
事后，傅作义庆幸道：“集宁会战，按当时的情形，我们是相当的危险，很有失败的可能，能最后取得胜利，我认为是一个侥幸……”。傅作义一兴奋，通过电台、报纸发表致毛泽东的公开信，骄矜地宣称：“击毙了八路军官兵二万多人……被包围被击溃被消灭的不是我们国军，而是你们自夸的所谓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贺龙所部、聂荣臻所部的全部主力……”杨成武将军在回忆录中写到：“我不会忘记这个刺耳的声音，我是在从大同撤围后于行军途中从敌人电台广播中听到这封信的，当时我怒火中烧，愤慨至极！在几十年的斗争中，何曾有过这样颠倒黑白的‘公开信’呢？同志们听到这个广播，无不气愤！”朱德总司令将计就计利用激将法教育了全体八路军指战员，在中共中央撤离延安之际，他把傅作义的公开信交给部下，命令向连以上干部宣读，让大家知道敌人骂我们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部队也不过如此，想想我们该怎么办？这份公开信赫然出现在延安的《解放日报》上。不少共产党人读罢此信，怒目泪流，身经百战的将军们牢记因失策而失利的教训。
学习解放日报总结失败教训
八路军从集宁撤退以后，驻在托县、凉城等地的我军部队也随着撤退了，随后我军在张家口的部队也撤退了。从那以后，绥蒙地区整个战局在短暂的一两年内处于游击战争状态。
骑兵行军
1946年10月，二爷爷由于在集宁战役中作战勇敢，被提升为绥蒙军区骑兵旅第2团特务连排长。之后绥蒙军区骑兵旅与陶集大队又在正黄旗的玫瑰营打了个大胜仗，大长了我骑兵部队的士气，骑兵旅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了。
且待下节分解：
整编担任支部书记
解放西安进军扶眉
文中图片由作者提供
该文作者1966年出生于察右中旗元山子乡，1984年参军，转业前为陆军某装甲旅副政委，现在大同税务局工作。
【本期幕后】
策划：小娟
编辑：王丹
校对：图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