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的知青
本文作者:岑秀珍
我们村的知青来的时候,队里是派马车去接的,那是当时最好的交通工具。
知青的到来,对于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来说是一件大事,大人、小孩都很好奇,想看看北京的娃长什么样。来我们村插队的是崇文区一所中学的初中生,十五六岁。他们还带着小礼物,送给围观的村人。我当时六七岁,非常胆小、腼腆,他们给我的是一个白色的、纽扣大小的物件,我以为是药片,没敢要,后来知道是一枚毛主席像纪念章。
我们家住三间土房,其实是两间,中间相当于过道。我们一家住东屋,西屋被安排给女知青住,所以我们家和知青的关系很好,特别是妈妈,他们都称呼她大姐,有什么事都来找妈妈出主意、帮忙。
第二年,村里给知青盖了新房,派父亲专门给他们做饭。当时我们一年的口粮是360斤,他们是480斤,而且他们大多数不用参加生产劳动,个别的看田,多数在学校当老师,我的小学老师就是知青。
知青的到来,丰富了我们的文化生活。大队每次开会前,知青们都要表演节目。也没什么舞台和场地,只是在队里的羊圈里,用浸过煤油的棉花扎成照亮的火把,权做舞台灯光,就这样的条件,也吸引了邻村的人们赶来观看,有的人挤得把裤子都丢了,成为了笑话。夏天的晚上,几个女知青聚在一块,在院子里演《红灯记》《沙家浜》......我们占了地利的条件,每次都不会错过。冬天农闲的时候,妈妈做好饭、烧好水,请个男知青讲故事,村民们则围坐在炕桌旁痴痴地听,有时讲些妖魔鬼怪的故事,晚上都不敢独自到院子里去。
每年的春节,他们都要回去过年,带点儿当地的土特产,多半是买鸡。有一次, 妈妈说买兔子也一样,他们说不一样,兔子吃草,鸡吃粮食。我当时很纳闷、不理解,兔肉也挺好吃呀?!后来,他们都走了,有的到呼市或包头参加了工作,有的回到了北京。每走一个, 妈妈都去送,到镇上的照相馆拍张纪念照,以后看相片就知道是送谁走。 前些年他们回来过村里,只可惜妈妈已搬到了镇上,没见上面。后来,他们寄过来一张他们的合影,和妈妈通了电话。回去后几个人的境遇各不相同,有的过得挺好,有的也下岗了,但是,也都老了。
我最后结识的一名知青是在我工作以后。单位有一位女知青,已嫁了当地人,有两个孩子。和我相处得不错,她后来也回去了。当时回去的条件必须是已丧偶,她去医院弄了一张假的丈夫死亡证明,但是还需要单位加盖公章,公章正好我保管着,未经领导批准,我便自作主张给她盖了章,虽然违反了规定,但我觉得应该那么做。知识青年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特定年代、特定背景下发生的特定历史事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见证了中华儿女的奉献精神,值得今天的年轻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