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好消息，但更多的是坏消息丨车市素描
这里有“单店领克01的销量能到160辆”值得推敲的火爆，但更多的却是“没有旺季，只有淡季”的失落，以及“有的是假的好，但有的是真的差”的冷眼旁观，上海5月的车市除了一些好消息外，更多的是坏消息，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大环境依然维持着增长的态势，那么问题到底出在了哪？还是有人撒谎了？
记者｜姜鹏
“哪有旺季，只有淡季。”作为上海东昌汽车浦东销售服务公司别克4S店的老员工，肖云（化名）对今年的市场颇为无奈与失望，“从开年之后，一直就不太景气，跟往年差了很多。”
进入5月，也进入一年车市的淡季，但2018年的上海车市却有些不同的落寞。虽然这里有“单店领克01的销量能到160辆”值得推敲的火爆，但更多的却是“没有旺季，只有淡季”的失落，以及“有的是假的好，但有的是真的糟”的冷眼旁观，上海5月的车市除了一些好消息外，更多的是坏消息，与之格格不入的却是大环境依然维持着增长的态势，那么问题到底出在了哪？还是有人撒谎了？
“从二季度开始，市场明显的冷清了”
5月14日下午3点左右，尽管分布了不少的4S店，但御桥路上并没什么潜在的消费者。王锋（化名）早已与同事商量着晚上去哪吃饭了。“迈锐宝全系优惠4.8万，科鲁兹优惠3.8万。”并没有专心地向本刊记者推荐产品，王峰甚至都不愿意走进临时搭建的展厅。
去年11月份，因为场地租期到期，原来东昌雪莱汽车销售有限公司雪佛兰4店的场地被收走了，而新展厅还在搭建之中。“新店还要在等几个月吧。”王峰只好与同事们在老4S店旁边不到40平米的展厅坚守着。
但这一天上海最高温度达到了32度，稍显微胖的王峰有些潮热难耐，不愿走进没有任何降温措施的展厅，而让他更抵触的这一切的还有销售的烦心事。
“还不错，一个月能卖个100多个（辆），迈锐宝卖的还可以，探界者一般般吧。”王峰对店里的销售业绩颇不在乎，而更关心他自己的收入，“没有15个（万），10个（万）左右吧，确实比以前少了。”
“（销量）都是大幅降价稳住的，现在也没什么用了，他们（雪佛兰）的日子从去年底就不好过，（去年）因为没什么人（消费者），店里把空调都关了，干销售的工资也下滑了。”马路对面的上海永达汽车销售有限公司的销售人员张芯（化名）对“王峰们”的状态有着更为直接的观察，“你没看到临时展厅里空调、照明措施都没有吗？”
“大家集体都不太好，尤其是从二季度开始，市场明显的冷清了。”话锋一转，张芯却多了些兔死狐悲的失落，“今年与去年相比差了不少，比如去年清明的时候还有个销售高潮，今年清明下滑的厉害，五一也是。”
对于市场的降温，此前一直高歌猛进的广汽本田在进入二季度后也是感同身受，火爆不再。“冠道1.5T版本的会优惠几千元，也有现车，2.0T的需要等一下，没有优惠。”广汽本田汽车永达龙特约销售服务店内的销售人员告诉本刊记者，“当然，也没有加装潢，如果是全款的话，还可以快一点。”
这样的反转颇让本刊记者稍显意外。从去年上市以来，冠道销量就一路走高，终端单月销量曾突破万辆，“加2万装潢、“在等两三个月”的吵闹中是“一车难求”的盛景。
“现在每个月要比去年少卖20个（辆）左右，二季度下滑的更多。”上述销售人员坦诚地告诉记者，曾经的火爆已经不会再现，“你没看到店里面的人也不多了吗？去年的时候，都等着消费者来烦我们。”
确实，下午4点左右的这家店，来往的人稀稀疏疏，但这样的冷清，都没有上海东昌汽车浦东销售服务公司别克4S店促销活动来的直接而干脆。从上海东昌汽车浦东销售服务公司别克4S店正门进入，在它的有边角放着一块名为“欢乐购”的标牌。店内的销售人员介绍到，这是为“五一”进行的促销活动，“一共推出了60辆车，要比现有的车还要优惠几千元。”
本刊记者调查发现，此轮促销已经实际开展已经超过了25天以上，但现实是有一半以上的车还未出售，甚至都是英朗、威朗、昂科威等别克主力车型。
“威朗、英朗都优惠三万，昂科威好一点，优惠2万元以上。”肖云感慨着今年确实比去年困难，“消费者对促销、让利差不多已经免疫了，就连威朗、英朗都很难卖得动了。”
销量数据是其判断最好的落脚。前4个月，别克品牌旗下最畅销的英朗累计销量不到9万辆，同比下滑超过了30%。
也许能带来一点好消息的就剩广汽丰田了，已经下午5点多了，本应该打样的上海永达长荣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广汽丰田4S店内还处于忙碌阶段。“准备看什么车，凯美瑞现在没货，需要等，汉兰达也没货，而且加价一万七，根据版本不同等待的时间也不同，”店内的销售人员李刚（化名）表示，因为凯美瑞新款的到来最近店内状况不错，“我们店现在一个月走150台没什么问题，光凯美瑞的订单就有三分之一。”
但当本刊记者问及对比过去两年的境遇时，“嗯，是的，车是一年比一年难卖了，业绩考核也多。”回答这些的时候，消失的除了言语中的兴奋，还有他短暂的笑容。
是的，这个5月，诸如大众、别克以及本田最为强势的合资品牌日子都有些不好过了，那么自主品牌呢？
“有人是假的好，而有人是真的糟”？
先来说好消息。
5月15日早上8点半，陆逊（化名）就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上海中骐领克4S店上班了，“我们店是上海4家（领克4S店）最大的，提货也最快，一个月我们能走个160辆。”作为时下最火热的自主品牌，领克的销售业绩已经，尽管很难求证这个数据，但是门口罗列等待领取的领克01以及陆巡透露的信息还是在展示着，领克01是这个市场中最近挺火的车型。
“肯定需要等，一般是1到2个月，蓝色的车型需要等5个月，（消费者）都在排队。”尽管面对着厂家明文警告，陆巡还是偷偷摸摸地告诉记者，“加装潢的话可以跟经理商量早点拿到手，具体金额等确定购买了再说。”
“虽然没有隔壁的领克那么好，但是销售业绩还可以吧。” 同样提前至8点半来到上海华庭吉利4S店上班的销售人员李洪（化名）也兴冲冲地向本刊记者介绍起了店里车型的优惠价格，“新博越3月份才上的，可以优惠4,000元，任何款式都有现车，新博瑞的优惠更大一点。”
尽管李洪在向本刊记者陈述着一个不错的吉利现状，但与去年底相比，无论是让利幅度还是提车速度的提升上，都有着不小的差距。“博越去年底没车的，更别谈什么让利了。”
但无论如何，这依然算是一个好消息。
“我都按时按点上班，但都半个月没开张了。”广汽传祺上海虹桥店里销售人员一边做出嘘的手势，一边提醒着说，“老板今天来了，不要让老板听到。”
“只是我不好，也有人人一个月也能卖出10台的，当然也有拿基本工资的。”似乎觉得有些透露的太多，该销售人员补充道，“我们店一个月能卖100多个（台）呢。”
但颇为真实的现状是，曾在市场终端加价销售的GS8已经让利万元，近期在终端传说需要加价2万的GM8也没有遭遇加价销售的状态。“不加价，像中配白色这款的三五个工作日就能提车。”上述销售人员称。
“我只能说，有的是假的好，但有的一定是真的差。”对于吉利、传祺的业绩，上海东卫汽车销售有限公司哈弗4S店的周俊（化名）颇不以为然，“就跟你说一件事，我在吉利4S店里的朋友说，他们库存车堆了不少，一款车就有几十台，隔壁的长安也是这样。”
无法考量这些的真假，但周军的日子并不好过。
“以前每个月都能卖30台，现在最多是20台，少了三分之一，压力大的要命。”周军向本刊记者抱怨着处境，“今年确实比去年差了不少，车不好卖，钱也挣得少。”
据他介绍，热销的全新哈弗H6目前可以优惠4,000元，主销的都可以在三五个工作日完成提车。“往年哪里可能，都是没有优惠也需要等。”对于往昔，周军还有些留恋。
尽管没有像合资品牌一样集体性地失落，但无论从销量、售价还是提车速度上，排头兵一样的自主品牌也正在遭遇这市场的煎熬，更何况那些表现落后的自主品牌们呢？
只是奇怪的是，相比于市场更多的坏消息传递，整个大环境依然表现不错。数据显示，今年前4个月，狭义乘用车累计销量同比增长超过了5%，并未如去年多方做出的负增长预判，而且尽管SUV增幅下滑，但轿车市场正经历着有力的复苏，包括大众、通用、吉利、长城仍处于销量增长期，只是这份有力的增长并未传递到终端市场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是有人在说谎？
“没有空调，你能受的了8月份的上海？”当本刊记者把这一疑惑抛给王峰时，他承认到，“我最近在看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