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我的父亲母亲”全国散文、诗歌有奖征文大赛李淑蓉作品

母亲的漤柿

李淑蓉(北京)

又到了秋凉时节,又吃到了母亲的漤柿。

说心里话,今年她老人家漤的柿子出奇的难吃;苦涩还烂心烂边不脆生;一反香甜脆爽的老口味儿。可当我来到她的病榻前,看到地那深陷的眼窝和憔悴的面容时,一股伤情悠然而生,品子直发酸。一向觉轻的母亲醒了。她张口就问;毛毛他爸(我爱人)捎回去的凌柿你们吃了?吃了,吃了。怎么样?挺好吃的。没给你哥家送几个去?送了送了。您的大孙女还直夸说好吃呢。说比在大街上买的好吃多了!

母亲赶紧摇了摇头。长吁短叹的着:哎,要不是我这腿脚出了毛病,怎会把那些好端端的磨盘柿噼里啪啦打到了地上……一个劲儿的自我埋怨着……

看到这般情景,我的脑海却跳跃场出另一种景象:想当年,每逢深秋,家属院的邻居们谁家不教慕我家有自小院且小院里还有两棵柿子树。谁家孩子不为能尝到我母亲亲手凌的柿子而兴奋不已呢?即便是现在,尽管在市场超市上可以买到各种应季水果的时候,而吃我母亲的凌柿也成了一种幸福的享受。

那年月,不象现在,市场上要啥有啥。每每到了这个季节,我们兄弟姐妹总是携家带口赶往母亲的小院儿,搭梯子、蹬凳子;喊着叫着,想尽办法,七手八脚地忙着摘柿子,同时还得—个个挑选出个大无伤的,一个个交到母亲手中,再由母亲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粗缸里。这时候母亲总是自信如同指挥官一样:老五,去北头你高大爷家井里挑一担水来(老五是子女中唯一的儿子,虽叫老五其实排行老二)。你们几个把缸抬进小屋去……接下来,母亲一人将清凉的井水一盆盆倒进大肚缸里,在神秘地盖上盖子。再然后,她像召开新闻发布会似的:告诉你们,下星期无论如何给我回来一个,把这褛好的柿子带走,分给各家儿!

其实,不用她老人家吩咐,没过四五天就都跑回来了,你一兜子,我—袋子瓜分了母亲引以为蒙的胜利果实;也使母亲从中得到了莫大的快慰与幸福!

然而,今年不知是因为大家忙了,还是淡漠了对母亲漆柿的惦念。母亲眼看着树上的大盘柿就是摘不下了。而孩子们却不见个人影儿。于是,犯病的母亲只有自己硬撑着用个大杆子,把-个个大柿子打到了地上。柿子碎了,烂了,那湛出来当然就烂心烂边,不脆生了。这个秋天,关于柿树和凌柿子所引发的快乐不见了;母亲年年引以为傲的港柿的故事当然就这样终结了……病榻上的老母亲还在为自己不争气的手艺而惋惜着……

我的泪却无声地掉落下来……

后记:2019年 10月重新整理写于2年前的小文,如今才真正完稿。而母亲已于12年前去世。她没有能看到今天的我们。我们也永远地失去了向她老人家说一声对不起的机会……

【作者简介】李淑蓉,1959年生人。1985年电大中文系毕业,在企业从事党务宣传等文字工作二十多年。后到社区工作直至退休。擅长撰写公文工作报告,人物通讯特写等,业余写写非格律诗。《布尔什维克现代时》《锻造从这里开始》曾发表在燕山油化报并收入《燕化英模风采录》文集(A);《我拿什么回报你我的婆婆》被收入《亲情荡漾的港湾》文集。退休后多以撰写非格律诗歌自娱自乐。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