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向东丨那人,那雪,那微笑
伫立在窗前,观赏着漫天飞舞的精灵,品味着诗句“推窗惊艳花千树,谁与园中辨李桃”。在盼望之中,这场久违的大雪终于款款而来,不急不躁,不惊不扰,在安静的冬夜悄然而至,连“开路先锋”的风都没让来。雪落无声未入梦,晨起乍见万树明。满目惊喜,周围全是安静。飞舞的雪花过滤了浮躁,如此静谧的天地让人心神澄明。袁老师的诗恰道我之心境,言我之不能言,咀嚼玩味,久久诗香萦怀。久违的冬雪,灵动的诗行,美好的一天开启了航程。面带微笑,融入了这童话的世界。
每每这样的天气,应是拥炉而坐,温酒赋诗之时。天若懂我应邀约,灵犀相通如约至。正在随着冥想音乐海阔天空之时,强哥的电话来了。“学志哥从三亚回来了,明天就要走,今天中午咱兄弟见一面。”我爽快地答应,如此的心神契合只有他们。我说;“中午,我在张氏炖锅等二位兄长!”天若有情知吾意,友履盟约踏雪来。曾经的发小都在为了责任而努力奋斗,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时间,似乎生命全属于自己的亲人,在紧张的节奏中很久都未照过镜子,看着周围的人面容变得苍老、丑陋、狰狞,庆幸着没有时间照镜子的自己依然年轻。
十一点半,我准时出现在饭店,点好菜品,服务员把羊肉炖在锅中,我在等待中想象着如何从学志哥的面容中解读他在三亚的幸福生活。他早年的苦正在化作一缕缕甘醴浸润着他的心田。强哥的电话打来,他正陪学志哥选手机,要稍安勿躁。我是第一个客人,我一边看翻滚的羊肉,一边欣赏屋外的雪景。门口的台阶上有积雪,似乎结冰,较滑,如果客人一不小心就有摔跤的可能。老板找了一个脚踏垫放在了门前的台阶上,热情地和我聊着这场雪,开车不得不变成步行,可大家都乐意,我赞同老板的意见。一切都似曾相识,快节奏的生活总让我想念记忆中的大雪和那一尺多长的房檐的冰凌,心中暗暗庆幸这场雪又让生活慢了下来,今天还可以拥炉温酒话当年。其实,每当听到那些年轻人喊叔叔,在感叹他们的有礼貌之后,心中涌起的涩涩的味道久久不能忘怀。强哥说出租车不好打,他们决定踏雪而行,顺途拎来一瓶酒。等待也是幸福!
门开了,进来三个人,他们取下帽子,拍拍身上的积雪,其中两人平头,四方脸,棱角分明,身材强壮,另一人面容较廋,眼睛炯炯有神,我凭感觉这三人有“色彩”,绝非常人。不过一人拍完雪,在老板招呼之际,忽的一个趔趄,我说“小心!”,另一威武大汉迅速扶住同伴,一场“灾难”没有发生。站定之后,他们朝我笑了笑,我还一灿烂。
“这是一场好雪!”
“是,医院的病人起码要少一半了。”
“医院呼吸科的病房早就满了,大人、小孩,满满的。”
“干冷的冬天,病毒肆虐着大家。”
我听他们议论着这场雪和那个新病毒,没想到他们也有慈悲。我笑着加入了谈论的行列,“早就没见这么大的雪了,早下两天就没那么多人生病啦!”大家热烈的谈论,怀念着冬雪,很快因为雪我们都是朋友了。
那个最威武的汉子在同伴点菜时走向了我,递上一支烟。
“谢谢!我不抽烟。”我礼貌地谢绝了。
“一个人吗?”
“还有朋友,三个人。”我笑了笑。
“这雪,正是老伙计喝酒侃大山的好时候。”他也笑了笑,好像冰雪融化了的那种笑,暖暖的。
很快,三人拥炉而坐,谈论着彼此的生意,最后聚焦是否喝两口。其中一人说不能喝因为下午还有点儿事,那个递烟的老兄说一定得整两口,大家早就没见面了。我拧小了火,等待两位老兄,想象着二人在大雪中边走边谈的情景。
忽然,一直盛满酒的杯子放在面前,“兄弟,先喝点暖暖身子。”静静的微笑,冰雪融化后流入河溪中的春水。
我赶紧站起,“伙计马上就来啦,带的有酒。”
“别客气,都是兄弟。”笑容好像清澈见底的春水,露出的牙齿像白雪。
我正准备推辞时,强哥推门而入,裹带着风和雪花。
“你们练上了,也不等一等。”学志哥的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青青的下巴闪闪发亮,很精神。
“刚认识的朋友,他们三人。”强哥明白了,拿出烟,分别递给他们。大家微笑着,招呼着,熟识着。
我们三人分了那杯酒,一饮而尽。平时不喝酒的学志哥,也喝得爽快。我纳闷,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学志哥水平大涨。
感谢,招呼,分别落座,各自进入正题。
“刚认识的吧?”强哥鬼笑。
“因为雪,因为你们。”我喜欢把故事讲到且听下回分解。我仨相识一笑,分别斟酒,学志哥拒绝,我明白了他的一饮而尽。
我们分别讲着各自故事,最后倾听学志哥由苦变甜的嬗变经历,最后相约不能辜负他的美意,今年春节三亚见。酒至微醺,花到半开,刚刚好!
我们商议明天送学志哥到机场,我开车,强哥陪同。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结账,离席,话别。
强哥走到那三人桌前,他们谈得正酣,赶紧起座,握手,话别,挥手致意。
漫天的雪花依然纷纷扬扬,但吹面不寒,应是杨柳风。
作 者 简 介
彭向东,河南省西华县人,中学教师。文学爱好者,平时爱好阅读,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希望做一个有情怀的教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