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年槐花雨
那年槐花雨
文/潇湘烟雨
梦入槐花,那是童年最甜蜜的回忆。
对春的感觉是暖融融的包容,是脱去厚重棉衣的轻灵;对春的眷恋却是那白如雪、甜似蜜的槐花。槐花是花中最有灵性的仙子,喜欢她白如冬雪样的圣洁,喜欢她甜蜜如初恋样的甘醇。
虽是儿时的记忆,却不曾在岁月的磨砺中退色,在百花争俏的春天,在纷飞的雪夜,心底常不由自主的飘扬起槐花雨,淅淅沥沥,香香的、甜甜的、凉凉的……
那年,我七岁,已记不清是什么原因,我随来我家探亲的表姐回大姑家玩。大姑家住的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掩盖着农舍的茂密古树向行人诉说着村庄的纯朴。在村外的南口,有一个像海中孤岛样的、用槐树环抱的院落,很特别也很神秘。尤其是它那压满枝头骄傲的雪白的剔透的槐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炫耀着她独有的芳菲。
我渐渐靠近院落,一股清香和甜润顷刻间袭入了我的心底,摄住了我飘飞的好奇:“姐姐,这是什么?”我问。
“槐花。”表姐淡淡的回话。
“好甜哪,我要吃!”我撒娇地拽着他的手。
“馋娃子,不能吃,会长痄腮的,肿起来很难看啊!”表姐大声地吓唬我。
可是,我才不信哪。
清晨,在大公鸡的啼鸣中醒来,姑姑已不知去做什么了。被窝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揉揉惺忪的眼睛,突然又闻到了哪槐花的味道,我匆忙穿好衣服,偷偷跑出了家门。
这小片槐树林好像从没有人修剪过,树枝牵缠在了一起,我只能像只猫儿一样钻进槐枝交叉的空隙内。我深深的吸吮槐花清凉的甜味,欢欣地点数那垂挂在枝头、蜜汁欲滴样的鲜灵。突然,我发现了那最丰满一串,于是,我翘起双脚、竭力伸长一双小手,却依然无法够到。索性,我不顾一切地向树上爬去……
当我正被成功的喜悦包围时,一阵清脆的歌声从槐树环抱的院落中飘出。我循声望去,一个大姐姐正在对镜梳妆,那一头瀑布一样的的长发好黑,她梳头的动作好优美、好轻巧,两条粗亮亮的辫子垂下来,已经过腰以下。桔红色的朝阳中,她伴着歌声缓缓地把台子上的一串一串槐花插入了长长的发辫中,竟自顾自地欣赏着,忽然,她双手牵起辫子悠然地跳起了舞。随着舞步的摇摆,那缀了槐花的长长的辫子荡起了秋千,播撒出一泓泓笑声,飘落下一片片槐花。
我吃惊地看着那飘动的碧绿和洁白,我想她一定是仙女。
“小喆,快下来!”表姐在树林外唤我,“那里不能去,听到了没有呀!”
“知道了!”我忙应着。当我再一次回头瞩目看仙女时,她正在对我微笑,给我摆手,她的眼睛好大好美呀。
姑姑家的兔儿、小羊已不再是我的伙伴,我总在想那仙女的长辫子。饭桌上我好奇地问姑姑,姑姑只说仙女是犯了大错的人,正在这里改造,再没有其它的消息。但让我惊喜的是,做民办教师的姑姑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每晚要给仙女上课学文件。
“姑姑,我也去,我在家好怕。”我扯着姑姑的手,用渴求的眼光看着她。其实,我一整天都在想理由如何说服姑姑,我一定要去看仙女。
作者简介:潇湘烟雨,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市作家协会会员,有数十篇作品见于《鸭绿江》《鸭绿江·华夏诗歌》《散文百家》《文化艺术报》《精神文明报》等刊物,热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