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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有一种小家碧玉的玲珑美,精致不失大气,古旧又不落寒酸。就它的古镇部分而言,一千多年之久却未扩展它的面积,前有运河,后有漾溪,两条河流像巨大的手掌,指指环扣着这么一座小镇。就像一位母亲为了孩子,把刚煨熟的山薯捧在手中,既不捏紧,又不放下,尽可能保持它应有的温度。这枚小小的山薯,便是新市。所以,选择住在新市,既有生活滋味,又有文化品味,比较适合让你做一个安静的人。
笔者对于新市,应该有比较生活体验上的了解,生在新市,长在新市,晨读《仙潭志》,夜观星辰天象,生活诗意纯粹,努力成为一个安静的人。这些令人着迷的现实,主要基于以下内容构成:从古镇的区域看,新市小,小到像一个村落。明代陈霆有诗云:“三两人家水北屯,熟知来客犬迎门。”从当年的居民情况看,还是比较散落安静的。而从目前街道分布看,新市还是小,远不如大城市里的一条街道,而最多算一个比较大的居民小区,一个大型游乐场,甚或一座较有规模的公园,以至现在一些老年人乐于安居于此。新市小,像现代化的一座标配养老院,有河流、桥梁,有菜场、饭店、银行、医院、治安机构、教育机构、体育运动场所和集会散步场所,等等。新市小,仅步行即可,不需借助车辆,南栅到北栅,从东栅到西栅,步行不超十分钟,运河与漾溪的两条河流环绕形成,这么一处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古镇之地。古镇小,适合居住,自古以来少有兵灾匪扰,少有流寇游盗。居住时间久了,住在这里的百姓,就会感悟到一种生活的安静,晨作暮息,安居乐业,开一家很小的店坊,三五人作业,声音不响,菜食很香,一个家庭就是一家作坊,让自己有限的人生,美到极致。
从古代到今天县域的方位看,新市远,远到被史志称为“东鄙”,鄙,边远之地。这种行政辖属遥远的地理位置或称“乡脚远”,新市也是德清县的深乡之地。在乌程县的时候,新市离开乌程有一百多里路,县治政府对新市的行政事务参与,非常稀少。后来,新市并入德清县版图,在无机动船舶或步行的环境下,新市到乾元也至少要五六小时才能抵达。即便是目前机动船,水路也得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而陆路快捷,目前车行可以神奇突破半小时。而今,德清县治所在地由乾元迁往武康,县治行政中心与新市的地理距离,实际又远了许多。当年在乡级不设政府管理机构的古代,新市离政府管理机构就很遥远,远离政治中心的新市,天高皇帝远,百姓纯朴,小小古镇充满了原始集市商品交换的气息。新市远,会让大部分百姓比较习惯,在这样生活环境下,人们物质优厚,生活满足,很容易成为一个安静的人。就像古代《击壤歌》所唱的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心态平和,悠悠乎哉,终其华年。《仙潭志》中所描写的新市人安居心态:“四阻溪泽,足以渔稻莲蒲之利。寡求而不争,地产厚而赋役亦简。”在商品经济涌浪如潮的今天,新市之远,虽较以前有所改善,但“东鄙”的感受还是在政府建设投资上,明显得到体现。
从历史发展角度看,新市古,古到它的文化史极其灿烂。一个地方的历史丰富,是能够成为居住者的内心吸引。历史是文化的组合,而文化则是文明的具象。特别是至宋代“建炎南渡,密迩行都,衣冠鳞集”,这里充满了文明进步,人们在这里居住,充分享受着文明的成果,生活质量的普遍提升,这对于居住者来说,是一种幸福的红利。新市古代史是一篇令人醉心的诗章,在这古老的土地上发生着美丽的故事与传说,给人以神秘、灵性与智慧的展示,文化硕果累累,从西晋朱泗开河,一直到北宋运河大码头的开发,新市名人及文化效应的各类文化事物,连缀成新市灿若星空的历史文化。这些文化已经潜入了民俗民风,潜入了本地人的生活态度与生活习惯,文明养成了人们的宁静,耻于浮躁狂悍。在这样发达文化背景下,走在密集的街巷之间,“大门长闭小门行,丹漆神堂照眼新。”每一位居民都被历史文化所感染,都能成为一位生活纯粹的人,一个安静的人。
从新市地理及物产看,新市地灵物庶,养就了富有的新市。所谓“地灵”,则是指山川灵秀,地理位置优越,容易集市聚财。新市确有其优势,自从新市在宋代成为运河大码头以后,新市的位势优越得到充分发挥,聚合人才和物资,让新市获得巨大的资源。所谓“物庶”则是指“民物庶以殷”,新市的四郊都是良田沃土,这里四季分明,阳光充足,水份丰沛,是植物生长的好地方。所以这里有成片的水稻莲藕,有成片的桑麻,人们在这里耘田种稻,自给自足十分充裕,植莲种藕,养蚕成茧,植苎成麻,然后纺纱,织布裁衣,这些可用于商品经济的作物,可用来交换,成为集市的基础。然后才有南宋的宫廷羊肉、明代的芯梗、茶糕等美食精品永世流传。“十里临溪市,千年遵教乡。”新市地灵物庶,让每一位居住在这里的百姓生活质量,较之其他区域更有丰富感与幸福感,这更能使这里的居民成为生活稳定安宁的人。
从新市人文事物的角度看,新市才智出众的人代代辈出。这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新市的发展印证了一个真理,智慧的人创造了新市的文明史。从最早的集市村落演变成新市,是得益于古晋时期的一位英雄朱泗,发起了一场民间治水活动,开挖了一条长约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河道,使西北与东南的两条河流贯通,消除了水灾,让新市水陆环绕,舟车通利。在南北朝时期,由陆修静引进的道教文化遍地绽放,让新市挤进了名士胜地之列。从北宋开始,新市发展成为江南运河大码头,这得益于早期朝廷委派的监镇葛书思,及寓寄于新市的若愚、吴柔胜、赵汝愚、刘光祖、游似等,包括在新市出生的吴渊、吴潜等。明代时,陈霆的《仙潭志》揭开了新市文旅开发的远期规划,让新市成为江南宜业、宜居、宜游的特色古镇,成为江南首屈一指名驰遐迩的历史文化名镇。到清末,由俞国祯牧师带来的国民教育新理念,开创了文化教育的现代风尚,使新市始终成为百里之内的文化高地。新市文化的代代出新,又孕育了重要的资源,新市成为“淫风不宣,居货盈肆,暮夜大盗不起。俗性之良,习染之正。”的美好古镇,人们在这里生活,环境造就了生活小资、安静的人。
“鱼虾价贱不论钱,羊豕声喧满市廛。”这是十八世纪的一位本地诗人笔下的繁华新市。市场繁华了,文化繁荣了,而人们的生活却出奇的安宁。时间过了近三百年,新市变化巨大,但骨子里的本地文化依然有着往日的风骨,人们普遍感觉到新市是一处宜业、宜居、宜游的好地方,住在新市,就可以让自己做一名安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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