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与甲骨文的渊源
甲骨文——中国已发现的古代文字中时代最早、体系较为完整的文字。最初,它只是在殷墟发现的一片片龟壳上的不明符号,一个商人将它带到天津,经过学者的研究,才揭破了它蕴涵的秘密和价值。
河南汤阴出骨版。中有文字,征询吾人欲得之否。时有乡人孟定生共话,及怂恿其往购,且欲得之。孟氏意此古版为古之简策也。翌年十月,范君来,告已得古骨版。期吾齐到彼所观览。彼寓西门外马家店,店甚简陋,土室壁立,窗小如窦,炕敷苇席,群坐其间,出所谓古版者,共相摩娑。所见大小不一,沙尘满体,字出刀刻,既定其物,复审其文。知为三古遗品。与之议定价格,骨之巨者,一字一金,小以块计值。孟氏与襄皆寒氏,各就力所能得者,收之而已。所余之骨版,据云尽售诸王廉生,得价三千金,言之色喜。----这是一段已故甲骨文学者王襄的文字记录。
王襄,中国现代金石学家,最早研究甲骨的学者之一,曾任天津文史研究馆馆长。
资料显示,王襄的这段记录记载了甲骨文被确认的经过和确认地点。1898年,来自河南的商人范寿轩遇见王襄和孟广慧,告诉他们有一种刻在龟壳上的文字,对文史很有研究的王襄意识到可能是有价值的古简,让其再来天津时带来。
据记载,范寿轩,山东潍县人,做古董生意。曾在河南安阳小屯村收购古董时,意外发现当地农民出售药材(甲骨)。
1999年,范寿轩再次来到天津,在马家店将甲骨文卖给王襄和孟广慧,因当时的经济状况,王襄和孟广慧只买了三块甲骨文回去研究。从此以后,甲骨文的秘密被揭开,王襄成了最早发现和研究甲骨文的学者之一,后来大量收藏和研究甲骨文,范寿轩因最早贩售甲骨留名,而根据王襄记载,马家店就是范寿轩最早向其和孟广慧贩售甲骨的地方。
多方调查“麻雀店”也叫“马家店”
王襄的记载记述了中国最早的甲骨交易的详细过程,“土室壁立”的马家店也因此被载入史册。
曾有人认为,马家店就是西马路北段西侧的西关北里一带,但王襄的儿子王翁如先生早些年给予了否定。他说,他曾住在西马路一带,他和父亲去过马家店,距离西马路有40分钟路程,而西关北里距离西马路走路不足10分钟,从路程判断地点不对。
那么,西门外的马家店到底在哪儿?日前,天津一个保护团队展开了调查。其召集人介绍,天津文史研究馆有很多甲骨文的研究学者,已故文史馆馆员张仲老先生也曾对马家店的地点进行过考察,并调查出马家店很有可能就是故物场大街1号大院,但附近居民都称该地区为“麻雀店”,随着张仲的故去,马家店的谜团仍未彻底揭开。
麻雀店是否就是马家店呢?日前,这个保护团队开始调查,听到102岁的范贵林的讲述,一切水落石出。
除了范大爷的讲述,我们也找了相关的语言学家,证实了麻雀店就是马家店的转音。这一说法得到了天津师范大学教授、语言学家谭汝为的认可。此外,观察马家店的特征,和王襄记载中的一致,马家店来往商人大多来自山东、河南,而出售甲骨文给王襄的范寿轩正是河南商人,由此可以判断“麻雀店”就是“马家店”。
寻访马家店听百岁老人叙旧事
如果不是有老“天津卫”的指点,恐怕GPS导航也很难找到故物场大街。沿着芥园西道一直前行看见铃铛阁中学,其后是一片老式的胡同区,弯弯曲曲的胡同虽然四通八达,可就是进车显得有些吃力。徒步绕过铃铛阁中学,走过硝坊胡同、西柴厂胡同,一直便能找到故物场大街。
故物场大街1号现在是一个“民居大院”,院子基本呈正方形,院子里的房子建设基本呈“U”形,房屋之间的通道不足1米宽。据住在故物场大街1号院里的居民介绍,1号院解放前是大车店,抗战胜利后改为“胜利旅馆”,1949年后又更名“黎明旅馆”,一直营业到二十世纪80年代。现在的故物场大街属于红桥区服务公司的企业产。旅馆关门后,房子也就被红桥区服务公司分配给职工当宿舍。
住在院里的大姐说,估计她们也住不了多久,因为附近的多条胡同正在动迁。虽然住在这里20多年,可院子里的居民却少有人听说过“甲骨文”,只知道故物场大街以前是“旧货市场”。
百岁范六爷:这里曾是大车店差点成了古董市场
对于故物场大街1号院的历史以及这里是不是“马家店”,大家一致推荐生活在这里102年的范贵林老人。范贵林人称“范六爷”,今年102岁。老人的父辈就住在附近,老人也是自出生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
昨天傍晚,记者找到范六爷家。百岁高龄的老人身体还很硬朗,只是耳音有些背,他与儿媳、孙女几代人住在一个大院里。
“故物场大街1号就是大车店,也就是俗称的'马家店’,曾经也叫过'麻雀店’。”据老人介绍,故物场大街1号院原来是山东人一位姓马的客商开的大车店,虽然比较简陋,但在附近还算得上是“大店”,生意一直都很好。不少来津做生意的山东、河南客商,都很喜欢住在这里。
故物场大街周边原来是繁华的旧物市场,也有卖鸟兽虫鱼的。老人说,曾有一段时间还险些变成古董市场,不过因为地方小只能作罢。范老的父亲从事承揽装卸运输之类的活儿,经常在附近揽生意。
专家解析
天津与甲骨文渊源深厚
今年是中国甲骨学110年,甲骨文的确认地能够被发现,是非常重大的发现。
“自汉以来,中国学问上之最大发现有三:一是孔子壁中书,二是汲冢书,三是今之殷墟甲骨文字、敦煌塞上及西域各处之汉晋木简、敦煌千佛洞之六朝及唐人写本书卷、内阁大库之元明以来书籍档册。”这是出自中国近代学术大师王国维的文字记录,而甲骨文的发现,无疑是最重要的历史发现。甲骨文的发现考证了商朝的历史,把中国的历史向前推进了1000年。甲骨文从出土到被正式确认成为一门世界性的显学,影响了世界文明史。
天津和甲骨文的渊源非常深。王襄曾是天津文史馆第一任馆长,张仲老先生是文史馆馆员,此外,天津还出现了很多研究甲骨文的学者,大多是天津文史馆馆员。早在上世纪20—40年代,天津的报刊上经常会出现学者们考证甲骨文的文章,天津曾刮起过长达20年的甲骨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