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前悬挂一具女尸,知县仅凭一双小鞋,认定这是一桩移尸嫁祸案

清朝咸丰年间,直隶赵州柏乡李家庄有一对亲兄弟,哥哥名叫李忠,弟弟名叫李义。父母尚在人世的时候,家境比较富裕,分别给兄弟二人娶了妻室。哥哥李忠的妻子赵氏非常漂亮,但醋性十足,只要丈夫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马上跺脚蹦高,撒泼大闹。家有河东狮,李忠不得不老实,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面十分憋屈,只能偶尔跟弟弟李义诉诉苦。
弟弟十分同情哥哥,可老话说得好,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自古没有小叔子教训嫂子的道理,因此身为弟弟的李义,也只能好言宽慰哥哥李忠几句,除此之外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再说了,兄弟俩各有各的家,虽然有血缘关系,但也犯不上掺和别人家的日子。
实际上,李义也根本体会不到李忠的苦楚,他的妻子汪氏虽然长相一般,却十分贤惠,屋里屋外,全都打点得井井有条,对待丈夫更是十分关心,小两口的日子和和睦睦,从成亲第一天起,从来没有拌过嘴红过脸。
哥哥李忠不知多少回羡慕弟弟有个贤内助,埋怨爹娘没眼光,给他娶个醋坛子回家,齁得他喘不过气。
说话间到了光绪二年,他们的父母相继离世,兄弟俩在族长的见证下,把父母遗留的财产一分为二,兄弟俩分家另过。
李义这时候已经当了爹,汪氏给他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李义乐得合不拢嘴,闲来无事便抱着儿子上街游逛,甭管谁见了都夸李义的儿子长得富态,将来一定是个当大官的好苗子。天底下没人不爱听奉承话,李义洋洋得意,几乎天天抱着儿子到哥哥家里,当着哥嫂的面可劲炫耀自己的大宝贝儿。
李义这种行为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李忠和赵氏成亲已经五年,还没能诞下一儿半女,心里面本就堵得慌,可李义偏偏不长眼,整天抱着孩子在他们的面前晃来晃去,两口子起初碍着面子,还能假模假样地笑几声。时间长了,两口子认为李义是诚心来挖苦他们。赵氏心里窝着火,不好意思跟小叔子发,就把火气全撒在丈夫身上。李忠整天挨数落,认为这一些都是李义造成的,兄弟二人由此产生了隔阂,经常为一点小事就发生口角。
就这么着又过了两三个年头,李义的儿子渐渐长大,而嫂子张氏仍旧没有生育,李忠免不了更加忌妒李义,经常找茬跟李义争吵,从此兄弟俩互不登门,视若仇家。
李忠整天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又窝火又憋气,老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不能没有后代继承香火,恨只恨家有河东狮,不允许他纳妾,要不然他这会儿也已经是儿女绕膝的人了。心里苦闷,无处发泄,只能借酒消愁。一天午后,李忠跟几个朋友到镇上喝酒,酒醉之后,被朋友们撺掇着到暗门子寻乐。
自打这次尝鲜之后,李忠食髓知味,隔三差五便借故到镇上去,期间跟一个名叫月宝的姐儿有了感情,两人索性做起了露水夫妻。这一切,赵氏全然不知。后来,在月宝的怂恿之下,李忠准备找个茬休了赵氏,然后把月宝娶进门。可是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休了赵氏的理由,李忠不免有些作难。他不知道的是,他近来反常的行为引起了赵氏的警觉。赵氏通过暗中打听,知道了李忠在外面的勾当,但由于没有实质证据,她也不敢贸然声张,因此隐忍不发,等待时机抓个人赃并获。到那时,她非把李忠活活撕碎了不可。
一天,赵氏谎称回娘家几天,李忠爽快地答应,并套上毛驴车亲自把赵氏送回娘家。接着赶着车直奔镇上,再把月宝接到家中,让月宝享受几天女主人的生活。
到了晚上,李忠和月宝正在熟睡之时,赵氏突然回家,李忠慌了神,跪在地上给赵氏磕头求饶。月宝却乐呵呵坐在炕沿上,讥笑李忠是个怕婆娘的窝囊废。
赵氏大怒,抄起一根顶门杠要打月宝。月宝好似一只狸猫,轻巧地躲在李忠的身后,让李忠快些保护她。李忠心里面的一口窝囊气憋了实在太久,早已经憎恶透了赵氏,一见赵氏又要撒泼,便一把将赵氏手里高举的顶门杠夺了过来,反手朝着赵氏的头顶砸去。赵氏一声未吭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李忠见打死了人命,吓得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月宝却十分镇定,告诉李忠眼下要想脱罪,只能如此如此。李忠连连称是,立即扛起赵氏的尸体出了门。
第二天拂晓,李义早起出门,刚把院门打开,就吓得大叫起来。只见门框上挂着一具死尸,居然是嫂子赵氏。
李义的喊叫惹来了邻居,邻居又喊来了地保,而这个时候李忠也哭着赶来,不由分说揪住李义就打,非说是李义杀了赵氏。
既然是人命案子,那么自然要交由官府处置。兄弟两人连同赵氏的尸体被是带到公堂,李忠捶打着胸口,痛心疾首地哭诉:“草民之妻早起到李义家借米熬粥,没想到死于非命,我跟李义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素来有仇,这个畜生一定是记恨我前几天骂过他,而把怨气撒在我妻子的身上,害我妻子性命,求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知县马上让人验尸,并亲自查看,发现死者衣着完整,没有打斗痕迹,头骨开裂,系钝器击打所致,为致命伤。突然,知县的眼睛停留在死者的一双三寸金莲上,让人把鞋子拿下来仔细看过后,冷冷一笑,随即吩咐重新升堂,并派人去李忠家里仔细检查一遍,若发现血迹,速速回来禀报。
没用多久,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在李忠家的墙上发现了尚未洗干净的血迹,同时在猪圈里还找到一根顶门杠,上面沾有血迹和几根头发,应该是打死赵氏的凶器。
二次升堂,李忠李义两兄弟跪着低头不语,只听知县喝道:“李忠,好你个大胆的刁民,居然在打死妻子后诬陷自己的亲兄弟,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从实招来!”
李忠慌忙抵赖,不肯承认。知县又喝道:“你妻子身上衣衫整齐,若与李义有过冲突,肯定有搏斗痕迹。本官仔细看过,你妻子所穿的一双小鞋之上没有泥水,但天快亮时下过一场小雨,一定是被人打死后移尸到李义家的院门处。若是李义杀人,又怎么会将被自己杀死的人挂在自家的门框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还有,我已经派人去你家看过,你家墙上留有尚未洗干净的血迹,在你家猪圈之中还你打死人命的凶器,上面还有你妻子的头发和血迹。我劝你从实招来,免去皮肉之苦!”
事已至此,再要抵赖也是无济于事,李忠只能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供述。月宝自那晚闹出人命之后便立即躲了起来,但很快被找到,到了公堂之上,指认一切都是李忠一人的主意,跟她无关。她害怕同样遭了李忠的毒手,因此没敢声张,本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
知县让人把李忠带出来跟她当面对峙,李忠自知死罪难逃,干脆拉上月宝来垫背,非说是月宝唆使他打死赵氏,并教他如何诬陷李义。一对龌龊男女在公堂之上狗咬狗一般的相互揭发,惹得听审者哄堂大笑。知县吩咐衙差将两人分开,又分别赏了两人四十大板,拖入大牢等候发落。
半年之后,李忠出红差砍了脑袋,月宝则被押解到关外服苦役,一段移尸嫁祸案就此了结。
借此案,可见一个男人若长期饱受“妻管严”的折磨,一定会找个地方宣泄怨气,若此时有心术不正之人吹耳边风,极其容易酿成祸事,本文所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笔者的身边,也曾真的有过类似于李忠这样的人,好在没有闹出人命,要不然就后悔莫及了。所以说,要为自己好,也为家人好,就不要娶一只河东狮在家里,等到鸡犬不宁之时,就要追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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