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 | 故乡的老何

作者简介

刘平，祖籍河南商丘，现供职于中原油田。中原油田作家协会会员，濮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故乡的老何

记得看过一篇文章，这样描述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有一个可以回去的故乡，那里有我的爹娘，有一处老院子，有小时候爬过的那棵大树，和一起爬过树的伙伴……文章虽不长，但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未，我出生在豫东平原黄河故道边一个叫中良庄的小村庄。离此不远有个吴岗村，是我姥姥家。那是一个令人魂牵梦绕的地方，也是承载我诸多梦想起航的地方。起初离开它时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不舍，这么多年漂泊在外，厌倦了钢筋水泥铸造起的繁华，车如河人如潮的烦乱生活，越来越迫切地想回到那清静、自然、淳朴的村庄去看一看！

前不久，利用休年薪假的机会，一个人，一辆单车，一部单反，还有一颗赤子之心，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吴岗村。

吴岗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村后是清代黄河改道后遗留下来的旧河槽而形成的一个天然湖泊， 当地人叫老河，是豫东平原上最大的一个天然湖泊。吴岗三面环水，四周有桃园、苹果园、李子园和葡萄园，瓜果飘香。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能在这里吃到水果，甚至鱼虾，想来该是多么的奢侈啊！这也是我长年爱住姥姥家的一个主要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村后那条神秘的老河。虽然离开它的日子已经很久远了，但我却常常做着关于它的梦……记忆里，老河不仅是一条美丽的河，更是我孩提时代和老表们游嬉的乐园，它溶入了我多少童年的往事！

老河很宽，岸边生长着大片的白蜡杆和杨树林，水清幽幽的，河边能清楚的看到游鱼和随水摆动的水草，岸上放牧着成群的牛羊。早晨和晚上的老河边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妇女们聚在河边洗衣裳，那甜美的笑声轻快地荡漾在腼腆的水面上，陶醉了水中摇摇曳曳、聚聚散散的倩影；劳作一天的男人们，一个猛子泅进晚霞浸透的河里，洗尽一天的疲倦，还有那捶衣声像是吟唱着小村庄一首古老的歌谣。

春天，河岸杨柳依依，芦苇幽幽，不经意间，已是绿染华枝，柳色如烟。清明过后，老河里的水澄清得像一面镜子，温情地倘佯在明媚的春光里，矫捷的紫燕，呢喃着在水面上飞掠。岸边的翠柳，郁郁葱葱，犹如一群少女，秀发飘飘，轻歌曼舞，把柳树特有的那种柔美挥洒得淋漓尽致。而最美的是柳絮飞扬的时节，蓝天白云下，老河边、树林里，漫天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如梦如幻。

夏天，老河静静的流淌着……生活在七十年代农村的孩子，远没有城里小朋友那么多玩乐场所和玩具，可我们有数不清的小鸟、小鱼、小虾、小虫做伴，村后的这条老河和那条环村而过的小河就是我们欢乐的源泉。我喜欢跟着小姨下老河捞杂草，坐在架子车上，一直让小姨拉到河里，架子车也就变成了一条小船，我划“船”，小姨捞杂草，半晌功夫就能捞起一“船”水草，拉回家够一头猪吃好几天。当然，最喜欢的还是和老表们下河摸鱼、捞虾、游泳。每天放学后，我们争先恐后一溜烟跑到河边，脱光衣服跳进河里，在老河的怀抱中尽情玩耍。我游泳的本领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就的，在炎炎的夏日里，老河就是我们孩时的天堂。

秋天，小河是成熟而娴静的，满河清澈的河水总是静静的流淌，水草像丝丝缕缕的绸缎，在河底随着河水的流动摇摆不停，鱼儿成群结队的在水中穿梭。在这个季节，我和大表哥、二表弟每天都下河捕鱼，下粘网、下卡子，每次运气都不错。特别是大表哥，几乎每天都能捕到几斤鱼，除了改善生活，还能拿到吴屯集上换点钱贴补家用……这一幕幕画面常常在我的梦中莹绕。

冬天，老河成了一个天然滑冰场，我们把拾粪的箩头扣在冰面上，舞动着粪叉粪铲，尽情享受这大自然的馈赠……

老河是家乡的珍宝，它用那甘甜的乳汁浇灌着两岸的田野，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勤劳淳朴的人们。转眼，离开故乡已有30多年了，望着眼前的老河，望着老河流淌的河水，不禁感叹岁月的无情，这逝去的不仅是河水，还有我们那一去不返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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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