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暗人生轨迹(连载二)
文//黄孟莲
话分两头说。夫家因何欠了那么一大笔外债呢?说来话长。老大(我丈夫)结婚时从银行贷款三千元;第二年他二弟结婚贷款四千元,加一起七千元;另有一万多元分别来自盖房子和他三弟从甘肃拐老婆所欠。老公他三弟媳本是私奔而来的。后来这个女人想她娘家人了,便写信回家。她父母方才知道女儿被拐到了安徽。于是,立马有三个人到这里要人。因为这个女人之前已经订了亲,收过男方彩礼。这三个人之中就有她的对象。看到她挺着个大肚子,那个男人扬言要告发老三------拐卖人口,以此敲诈勒索。夫家人吓得到处借钱消灾,想尽快打发他们走人。那个年代谁家有闲钱放着?无奈来的那三个人不依不饶,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只能每天好酒好菜招待着。最后还是东家拼西家凑地借了几千块钱才把那三个人打发走。瘟神虽走,却已债台高筑。虽然老三是从外地领个女人,但比娶个当地媳妇花的成本高多啦。三弟媳这女人生性能说会道,嘴如抹蜜。人前,她尽捡好听的说,手段却特别凶残、歹毒;对外,她为人游刃有余、见风使舵,总能博得村里人的好评;在家中,她却是毫不伪装地关起门来争权夺利,占不到丁点的便宜就认为自己吃了亏,欺上瞒下、蛮横无度。我过门那年。丈夫在外一天工资才十几块钱,加上他生性懒惰,全年仅仅带回家一千七百元元工资,分文未动全交给他父亲还债。以后,每年如此。日子过得紧巴巴地,只能一分一厘地积攒还债。我丈夫他这个人不滑头,不会说话还倔得很。在他姐夫手下干活,他姐夫就瞧不上他,不让他学手艺,只能一直做小工。所以,他工资很低。第二年(1996),工资才开到20块钱一天。同年底,我大女儿出生了。因我已是高龄产妇,肚子疼了一天多生不出来。接生婆也束手无策,提出让丈夫把我送医院去。他看看外面的纷飞大雪,说到哪里去找车子,并强留接生婆,不让走人;接生婆很害怕,非得要走不可。无奈之下他才说去搞车子。其实,他跑到我娘家找我父亲去了。我父亲那一代人本就思想落后,说不用到医院。父亲从娘家那边又找来个接生婆,但那个接生婆同样毫无良策,最后只得去医院了。到了医院。医生一问情况,说赶紧剖腹,先交一千块钱。丈夫唯唯诺诺,说家里就五百块钱全带来了。医生只得说:“先观察观察吧!”这下倒省了钱。经过几个医生和护士的努力开导后,我放松了过度紧张的情绪。终于在经过长达十九个半小时的痛苦挣扎后,产下女儿。出院回家。邻居都来看是生个男孩还是女孩。丈夫的脸拉得能挂十五个吊桶,气呼呼地对邻居说道:“生了个赔钱的货!”按当地风俗,娘家大部队亲戚几天后就来送礼。那时,时兴送麻花、红糖、挂面、猪肉和老母鸡。这些东西,除了3只鸡,其他东西我都没吃到,全被丈夫送给他父亲去了。这都是他那三弟出的主意。恰好当时他们没钱买年货,于是他就指使他父亲对我丈夫说坐月子不能吃这些东西,说这些东西里面都有盐,吃了不下奶水。另外,丈夫他又听父亲说坐月子上半月里不能吃老母鸡。到了下半月我让他杀鸡,他父亲又说满月时吃最好。到了满月,我让他杀鸡给我吃,他说:“满月了你能干活了,自己可以杀。”月子里没有奶水,又没钱买奶粉,我只能把那三只鸡捉到街上去卖了换点奶粉。那老母鸡是我父亲年关时买的,价格十二元一斤;我年后去卖价格跌到八元一斤,而且鸡还养瘦了。丈夫从来不爱上街。我坐月子,家里需要买东西,都让他父亲或三弟代买。一次,他三弟上县城,给他五十元钱代买肉。回来时,他三弟买了四斤肥肉,说十二元一斤,花掉四十八元,找回两元。我明知他吞了钱,却不敢作声。两天后,他二弟从县城回来。我暗中问他县城的肉价。他说肥肉两元一斤。好狠毒的亲兄弟!五十元就吞掉了我们四十元。还有一次。也不知道老三从哪儿搞来一个相机。他说是进口的值一千多元,他自己花了三百元,转卖给我丈夫2百元。我这没脑子的男人还像是捡了大便宜,拿回来告诉我。我只能气得窝家里骂他一顿,因为那些年我和丈夫都很惧怕老三俩口子,吃再多亏却不敢言语。这就是我性格上的弊端,懦弱到了极点。
编审:谭苗
作者:黄孟莲,笔名风荷凝香,68年出生,安徽合肥农民,热爱文学,喜欢读书安静,闲暇之余写点人生感悟,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