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同桌‖文/十二声壹

一天同桌

二〇一五年的十月一日下午，阳光依旧明媚，透过晚蝉的叫声，阳光打在木的脸上。温暖的日光并没有让木觉的舒适，他现在很是忐忑。本是他最喜欢的化学课，但这次木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讨论课堂的喧闹似乎与他处于两个世界，现在，木的脑子里充斥的问题不是高三复杂的化学式而是不断重复的三个问题——她当真了吗?——她会答应吗？——她再也不理我怎么办?尴尬紧张又有点小期待的情绪让木脸早就红透了，不过现在是习题课，其他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倒是没有人注意木这个角落发生了什么。

时间倒退到一个月前，那次放学前，木的班主任正在讲台上“慷慨陈词”，大谈高三是人一生中最后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云云。木觉着很无聊，于是背依着墙，百无聊赖的用眼神在班级里扫来扫去，几圈无果，没看到什么吸引他的场景。在他准备侧回身去的时候，刚刚抬起头的枫和木眼神交汇了。木有点不知所措，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最后还是枫一个俏皮微笑了下化解了尴尬，木这才得如释重负，转过身去。台上老班的陈词还是继续冗长无味，而木却已经满脸涨红了。这一切，木自己也没察觉。

刚开学，月考没来，位置是随便坐的，木的斜后方便是枫，枫是一个爱笑的女孩，也喜欢知识，虽然是关于明星的知识。木下课不喜欢去走廊和其他男生扯天谈地，因为他从小便比同龄人慢一拍，他们玩的游戏，木总是不会也不喜欢。于是每到下课，木总是会待在座位上，记会单词，偶尔听听同桌在那谈论些他总是不胜熟悉的人或者物。这一切从枫来后都变了。每当下课，枫就会不厌其烦的向木灌输昨天发生的趣闻，木听不懂这些，但是他觉着有个人在旁说话显得不那么孤单，便也充当了枫的最佳听众。科学研究说养成一个习惯只要21天，而在天天如机械重复的高三，这个过程被大大缩短。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都是那么充满诱惑。木渐渐喜欢上了这项活动。虽然他仍然搭不上话，虽然他听的时候还抱着本五三看解析，但是木还是想有人在高三这个了无生趣的阶段给他注入一点外界自由的信息。即使这些信息他丝毫不感兴趣。

时间在高三的形容词得把流淌换成奔涌，月考突如其来，木倒是发挥稳定，不偏不倚搭上全校前百的末班车。枫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对理综考试形式还是不太熟系，考的一团糟。成绩出来那个晚自习，她坐座位上唉声叹气，木瞧她的满脸的生无可恋，不知哪来的笑点，一时没崩住，”噗嗤”笑了出来。换来的是枫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木便被枫给“缠”上了。起因是枫被她父母逼的急了，都顾不及收拾由于考砸而七零八落的心情，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下一次考试。这不身边唯一一个可以教他的就只有木了，于是下课的八卦唠嗑变为了问题探究。在班级里向来不缺好事者，在枫经常与木待在一起的事被有心人注意到后，流言蜚语便出来了。木哪经历过这架势，从小的模范学生，早恋这种事压根就没想过，被同学一起哄，脸就红了。木的情绪也影响到了枫，她也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是有点太近了，做事也开始刻意避开木。可它两本来就是斜后桌的关系，刻意不说话便弄得互相很尴尬。好在月考后不久便是座位重组。木现在无比期待那天的到来，毕竟这种尴尬的日子让他分外压抑。

随着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班主任照例走进来，让全班按照排名来各自选座位。木排名很靠前，到他时，他径直上去选了另一边靠墙的位置，在他看来，选了这么远就不会再碰到枫了。可现实总是充满了惊喜，第二天，当他踏入教室时候人都懵了。枫正不偏不倚的坐在他旁边，这次倒好，直接从后桌成了同桌。距离拉到了最近。木这一天脑子都处于亢奋状态，但一节课也没听，脑子里充斥的想法便是“为什么？为什么枫会选自己旁边？”打小就没见过这阵仗的木，在与枫继续沉默了半天后，中午回家查了百度。点开百度首页，伴随着木啪嗒啪嗒的敲击声，在电脑屏幕上逐渐出现一行字：“怎么判断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对木想来，这种从来没有遇到的事情查百度往往比自己想靠谱的多。他知道自己其实对枫的感觉也有点异于其他女生，他想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从小老师讳莫如深的”喜欢”。

合上电脑，木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早已躁动不已的心。与往常一样吃完饭，然后骑车去了学校。路上碰到他为数不多的死党，对他挤眉弄眼并说：“你这发展的不错啊”，木敷衍的笑了笑，带了过去。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查到的答案，压根顾不上死党的揶揄。他一直在思索自己与枫的关系该怎么处理。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估摸着是化学老师也觉着十月一号都补课有点太过了，便没再上复习课，改成了允许讨论的自习课。班级一改往日沉闷，嬉笑声此起彼伏。这一切与木无关，他还是埋头纠结怎么和枫打破尴尬。枫自然不是傻子，一天来，木说的话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看起来他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枫没有行动，也自顾自的看起书来。终于木憋不住了，他鼓起勇气略带颤音的问枫：“那个，为什么你选位置会选这啊？”枫撇过头来，淡淡的回了句：“前面没其他位置了呀”，一得到答案，木心里咯噔一沉，他本已没了兴致继续话题，但是碍于礼貌，或者想缓解一下尴尬还是对枫道：“你是不是把xx他们说的话当真了？”枫突然别起头去，眼神略带躲闪的说：“没有啊！他们的话又不是不知道，净瞎扯！”

木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就一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那要是真的呢？”

枫愣住了，伴随而来的是长时间的冷场。这天枫没有给木答案。木当天没上晚自习径直回了家。等到第二天他再来时候，枫已经和后桌换了座位。木自嘲一笑，没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了结局。后来问及感受，他发给我两字——青涩。

听说枫后来毕业时候给木的好友卡上只写了一句话“你我都很好，只是时间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