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陪你老去的女人‖文/新矛

善待陪你老去的女人

每天下午3点，一位老奶奶会准时出现在我们ICU的门口
提着保温桶、挎着毛线包，蓬松褐色头发，半弯着压在龙头拐棍上
365天，从不间断
这样的坚持已经有5年

老爷爷瘫痪多久
老奶奶就准备照顾多久
期间连病危也通知了好几次
他的儿子无奈地表示放弃
老奶奶却红着眼睛求我们继续抢救

他的床旁总是摆放着剃须刀、牙膏、鲜花
他的脚上总是穿着干净袜子
他床上的一角总是折叠着干净毛毯
他的床旁总是飘来当季的水果香

ICU的门就像一面镜子
照着死亡的影子，映着生还的希望
坚持的理由千篇一律
放弃的理由各有千秋

透过ICU的大门就像透过人生的滤镜
滤掉金钱、脆弱、无知和现实后
留下人真正的信仰
在女人的心中，死神也夺不走她的信仰

于是善待陪你老去的女人
得不到金钱、名誉、地位、偷欢的痛苦
远比不上
你瘫痪时臀部多余的一个褥疮

作者简介

ICU大门的看客，人生死的签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