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 ‖ 妈妈家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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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毅/文

每次来妈妈家吃饭，我都对她们的几个碗总不满意，不光样式老旧，而且上面布满斑点和裂丝，实在不那么美观，觉得再好的食物盛在里面，食欲都会大减。我多次劝她，现在碗又不贵，何不扔掉算了！她总是急急地制止我：别！别！别！还能将就着用呢。
这些碗盘，很多从我记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有的甚至更早。它们像树的年轮一样一圈圈积累着斑点，也记录着我们家的大小事件。大哥大嫂结婚时，哪几个碗添了新缺口；侄儿满月时，又添置了哪些新成员……妈妈对这些事都能如数家珍，这也成了年迈的她时不时提到的谈资。每每说起，她都会陷入到那一段旧时光里，眼里时而欣喜时而遗憾时而还有点点泪光……
慢慢地，我就逐渐理解了，爸爸妈妈这一代人，经历过土改、文化大革命、农业合作化……从缺衣少食、一贫如洗的苦难日子里逃过来，对于吃的穿的用的，都带有特殊的情感。尽管如今的生活不再那么艰苦，但勤俭节约已然成为他们一辈子的习惯。
从此，我不再劝她换碗了。因为，任何一件旧物，都是她情感世界的一份寄托；于她，都是一种特殊的陪伴……

◆酒友

主　　编/刘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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