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作者：文甲谷[散文]​奶奶的油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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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油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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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甲谷

我的奶奶肖氏，土生土长本地人，是个非常典型的旧时代农家主妇代表。泡茶煮饭，知人待客，相夫教子，缝制嫁妆，纳千层底，心灵手巧，样样娴熟，称为行家里手，一点儿都不过分。而且思想超前，家父教书，家母成为党员，伯父在恶劣的环境兴办家庭手工生产炮竹，都是与奶奶超前的思想密不可分的。

我的爷爷，是个地地道道对家庭极端不负责任的二道商贩，通常贩卖生漆，桐油，茶叶等等，年终结算拆东墙补西墙，总是欠一屁股的债务;常常大年三十东躲西藏，不敢抛头露面，愧对买卖双方。此刻，要强的奶奶为了维系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硬着头皮充当爷爷的保护伞。风雪交加的深夜，奶奶总是用旧的麻袋片罩住头，用棕丝裹住双脚用绑腿加固;顶着刺骨的严寒，在漫天冰雪中，常常有野兽出没的旷野，独自一人柱根树枝，全然不顾危险，夜深人静，一户户给债主们约日缓期，赔礼道歉。直到感化债主们坚冰的心肠之后，如释重负的奶奶借着雪光，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那个低矮的草房，所谓的家。

寒冬腊月的深夜，为多挣一文钱还帐，奶奶、伯父、家父与姑姑四人穿着单薄的衣裳，加工生产炮仗直至深夜。实在是太冷了，奶奶便给兄妹三人用做炮仗的原材料火纸，每人贴上几张在背心，缓解严寒;深夜屋檐下挂起了冰柱子，每人便泯上一小口早已准备好的烂苕酒，解乏防冻。就这样，坚强的奶奶在艰苦困难中与子女一道紧咬牙关，坚持着，期待着，忙碌着，忍受着，战胜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最终走出了那个时代的困境。伯父与家父包括奶奶后来都能饮酒，我想，是在艰苦的岁月中磨炼的特殊嗜好呗!

慈善的奶奶不仅聪颖贤慧，而且治家有方，家乡流传民谣，婆婆背后一面锣，走到哪里摆媳妇。我奶奶绝对英明，与任何人从来不讲一句伤害伯母与家母的话，尽管有时难免受到委屈，她也是哭脸把住笑脸当，给予两妯娌高度赞赏。诚然，奶奶为自己晚年幸福生活埋下伏笔。伯母与母亲敬重奶奶，如同自己亲生的娘。1983年仲春，奶奶离世，四代同堂一家子没有一人不伤心痛哭。德高望重的奶奶走了，我更是难过，不仅仅因为从此与奶奶诀别，而且再也吃不到那香喷喷的油炒饭。真的，一直到现在，没有，往后也许更没有。

奶奶不世身体硬朗的日子，每当逢年过节亲自下厨，把一大家子招集吃一餐饭，两盘辣面肉，两盘酸菜肉，两盘盐莱肉，一火锅山药蛋炖腊排骨，一小碟水豆豉，一鼎罐白米饭，看似普通农家饭菜，可是，凝聚着奶奶满满的爱，弘扬着和谐的真谛。特别是那鼎罐白米饭从来是底朝天，不剩半粒。

记得我十二那年，奶奶已经老态龙钟，成天打盹于火旁，为了改善生活困境，我继承伯父炮仗手艺，步行肩挑去恩施芭蕉换得200斤大米，一路上省吃俭用，从牙缝中节约5元钱给奶奶守岁钱;并一再要求奶奶饿了一定用米饭炒油炒饭，当时我看见奶奶眼里滚动着浑浊的泪花，连声说:好!好!好!不知怎的，看见奶奶身体每况愈下，泪水夺眶而出，躲在避静的墙角里，不想让奶奶看见，也怕别人看见。直至现在，我还能哽咽我写给奶奶的小诗:

油炒饭香

油炒饭甜

油炒饭是奶奶给我的雪中炭

油炒饭酥

油炒饭烫

油炒饭养活我长大

盛在碗中金黄黄

狼吞虎咽入胃肠

碗中半粒舌头舔

地下一颗指尖扬。

历经新旧社会的奶奶，饱尝人间甜酸苦辣，大办钢铁，大办饲堂，大跃进，大集体，三年自然灾害。民国时期捉兵拉夫，与猛兽斗智斗勇，她都一一经历过。到晚年常挂在她嘴边的一句话:丰收之年不忘欠年之苦，饱吃不可浪撒。每当我小时候争取到奶奶的油炒饭，一直都是把碗稳稳的放在两个大腿之间。不烫了就用左手大拇指扣紧，生怕掉落地上，受奶奶的责备。这个习惯一直保存，很多人也许体验窘迫，其实蕴含幸福生活的哲理。光盘行动形成时尚风范，不要忘记过去，更加珍爱今天的幸福生活。

天堂的奶奶!您高尚的情操定将立为家风遗训，世代相传。

勤俭持家的奶奶，吾辈为您而歌！！！

编审：李龙刚

作

者

简

介

作者： 文甲谷，男，1969年8月26日，出生于湖北利川元堡花坪村二组，土家族，利川市诗联协会会员，农民，心怀祖国发展路，身投致富艰辛业，握笔书写复兴梦，位卑未敢忘忧国。喜欢文字，酷爱写作，拙作偶发于纸质媒体和公众平台，真诚地以文会友。

温

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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