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盈 || 我的父亲母亲 ||“一人一城一故事”优秀征文选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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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作者|柴盈(江苏连云港)
父亲和母亲都是兔属相1951年人,在我上高中事就算着我毕业时爸爸该快60了,眨眼60岁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近年爸爸常说:人一辈子就和做一场梦一样样的。说他现在都想不起来和我妈结婚时的样子和过程了。
我是不信的。我见过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妈妈家是地主,成分虽不好也是极高傲的人,长的怎么形容呢?那个年代的人,比现在天天臭美还恨不得去整容的我要漂亮的。我是没有见过爷爷奶奶的,甚至一点点印象都没有。我的记忆就是从新房子里才开始的,但朦胧中总感觉自己见过爸说过的老房子院子当中那一颗梨树。
爸爸身体算是硬朗的,除了近一两年膝盖会无规律疼痛。今年冬天有几次从沙发起来突然疼,疼的走不了路,老人却还嘴硬:小麻达,我身体好着尼。
带去医院康复科检查后,专家告诉我们没有大问题,痛感源于医学叫半月板损伤,通俗讲就是运动肌肉磨损,原因是膝盖负重过度,年纪大了这种现象也属于自然规律比较常见,现在就是注意保养膝盖,减少长距离走路及爬楼梯这种活动。
爸爸听完和蔼的医生说结束后憨憨一笑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没事,谢谢嗷~。拿了些骨骼润滑类的药离开医院,我们也心里放心不少。爸爸剩下的比如抽烟咳嗽什么的也不是病了,因此总的来说,父亲是一个身体健康的老年人。
关于母亲的身体,问题就稍微多些,咽喉和食道还有肠胃都不是很好,去医院检查的次数明显多些,有时候医生也给说,这类炎症类病症大多和情绪也有关系。
妈妈平时生点气就睡不着觉,表面上她又是位特别惜命的老人,大多数她感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会自己吃药,迷信各种她常吃的消炎药,也听不进我们说常吃不好,吃了她就会觉得舒服些,也隔三差五的上医院检查,每次去过医院回来她总是很舒心,因为通过检查还有医生亲口告诉她不是大问题,她才肯放心。真是可爱的老人。
在这些之前,对于妈妈的身体我们都是放心的,可就在前些日子,让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母亲的习惯是每晚晚餐结束就去楼下步行街头有个广场,去做广场操,那次晚上回来他说她在楼下晕了好几气,扶着路边停靠的电瓶车勉强站住了,仔细问了后才说最近都有这种情况发生,第2天我们就带她去了医院,医生给了我们特别不愿意接受的结果,颈动脉斑块,当时说解决方法就是手术,支架或者内膜剥落。
那天晚上回家,还没上楼我就实在忍不住了,躲靠进小区的凉亭下哭,不管才才怎么安慰我,都无法抑制我突然间很绝望很自责的念头,声泪俱下,反复对才才大喊:因为那不是你的父母,所以你根本无法真正体会我的心情…..
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很少抱怨很少崩溃。当我歇斯底里不知所措的坐在沙发上哭的时候,他开始默默科普这类问题的知识和食疗方法,没隔一个小时他一个人去超市了,半小时后回来,怀里抱了2瓶红酒,一个大玻璃储存罐。问我家里洋葱还有没,我没说话。
他自己默默从冰箱找了一个出来,切了放进灌里,倒进一瓶红酒。密封好,放进冰箱。只对我说:泡7天,我们拿过去给妈喝,每晚睡前一小口就行,食疗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才才说,你现在也要保重你自己体,你也要当妈妈了……
后来我很自责的对才才说:可是在我的内心,当时真的在想,如果妈妈真的有什么危险,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妈妈五年十年的生命……
无论哪种对于一位60岁的老人都是极伤元气的。冷静了几天,还是不能盲目决定,我们也想要换一家医院继续诊断看看。
后来去了一院做了血管造影,出结果的那天我感冒到无法呼吸,但是妈妈的结果要好一些:医生讲的是还没有形成斑块目前,只是有血栓迹象。给出的方案是先吃药,观察2个月再检查,如果有好转不需要手术是最好的,这也是我们最愿意接受的结果。拿了好多药,也经过多方咨询从妈妈的饮食上做了一些调整,才才泡的酒是很有口碑的一种方法。希望马上去检查的时候已经一切正常。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经过几天的跌宕起落,那时间心里经常想起好多事,我以前心里有那么多美好的愿望:
在我大学第一次去爬黄山的时候,我就说,等我毕业后,我一定要带爸爸妈妈来黄山,来看这大好山河的壮丽,享受这美好的空气,到光明顶看日出;
第一次去杭州时,和后来很多次去我都很喜欢那里,也在想以后我陪他们来这里很容易的,走在4月份的苏堤和白堤我想他们一定高兴;
开始工作了,我想爸爸妈妈那一辈人的文化里最敬爱毛泽东,然而他们这一生都是为子女而活的老人,那现在我如果有假期一定要带他们上北京,至少看看天安门;
12年的国庆我自己还去了厦门玩,我最喜欢的城市也由杭州变成了厦门,暗暗想爸爸看过连云港的海应该会更喜欢厦门的海,如果再来我必然带他们一整天消磨在环岛路;带他体验除了家乡以外这个城市强大交通和别样的风景;
和才才一起去云南的时候,看到蓝月谷那里一池又一池碧绿见底的水,我大约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水,心里那刻就想到了了我的父母,父母的心大抵就是这种的,一辈子一条心只为了他们的3个女儿,默默而不求回报,当然这里我也要带他们来;
后来我了解到爸爸一直有心愿要去新疆看看他的小弟,这个我可以买飞机票陪他一起去看看新疆,他还没做过飞机,如果条件允许,我还要带他出国,去看看和自己不一样的国度和人种….
还有好多事情,我当下都觉得很easy,我无数次自以为是我能办到好多事情,能让他们高兴…..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毕业5年了,我并没有什么无法脱身的事业和牵绊,只是直到现在,这些事,我一件都没有去做。
那夜,之后的好几夜,我都没睡好觉。
作者手记:
我怔怔诧异:早上一起出的门上班,这隔不到十里的两地,怎么一边艳阳高照,一边大雪纷飞,老天爷你太顽皮了好吗。
大约从去年的某某天开始,我就有想要开始写些东西的想法,初衷是记录我的父亲母亲。视频,照片,文字的方式都算,记录他们音容笑貌,烛年喜悦。
在我们处在毕业5载成家立业的彷徨岁月,刚开始对生活对人生有一些深深浅浅的领悟后,才突然想要珍惜和父母之间的点滴陪伴。我害怕有天失去他们,我想要至少30年的时间陪伴,想好好给他们关怀和爱却总是怕来不及。
我还年轻可是他们不是,书写的目的在于想在很久后想自己的爸爸想妈妈的时候,有泪可流,有记忆可感动。想要献给我的父母,也想要献给我的小阿德。
柴盈,30岁,女,出生于陕西洛南,大学毕业后定居江苏连云港,从事医疗器材贸易工作。
《嘉年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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