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光玲 || 二胎的苦乐生活（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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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胎的苦乐生活
文 | 图 聂光玲（陕西商洛）
2月16号，你到来了！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来到这个未知的精彩的世界时，体重3.5公斤，胖乎乎的，比姐姐出生时重了0.5公斤。你太着急看到所有等待你的面孔了吧？所以你没有守时。原本我打算过一个星期再请休假的，所以星期五我还在上班，谁知你这个小不点儿星期天就迫不及待地来了。我在待产室里打了电话说周一让家人去补假条。
我们真高兴！
姐姐给弟弟取名叫“dandan”，她说自己是元旦那天出生的，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叫她“元元”，她和弟弟名字一定要连在一起，“乳名叫dandna ,就这么定了！”姐姐坚定的说。
当天，姐姐从幼儿园放学后要求爷爷直接带到医院病房，她兴高采烈地看看妈妈看看弟弟，还说我想近一点看下弟弟。于是姐姐她站在你睡觉的小车车旁边，轻轻地小心地揭开被子的一角，看着香甜睡着的你，她高兴极了，她说“我有弟弟了，以后在家有一起玩的小伙伴儿了！”
宝贝，这一生，你将来可能会遇到许多像金属一样坚硬的事情，但请你相信，还有更多更多像水一样温柔的细节，就像此时此刻，大你五岁的姐姐给你唱“两只老虎”、唱“小燕子”、唱“快乐小猪”，逗你玩儿……我心里想，我的女儿突然长大了，当姐姐了！
出院以后，我的日常变成是这样：给弟弟换尿布了，姐姐会等着帮忙拿去卫生间丢掉。看弟弟吃饱要睡觉了，姐姐悄悄地不舍地走出卧室，拿自己的玩具玩一会儿，爸爸指着写字台说可以就在卧室玩儿。姐姐说：但我怕弄的声音太大，会吵醒小弟弟……
弟弟总在睡觉，姐姐突然学会了小声说话。弟弟醒来就要喝奶，姐姐学会了小点声开关门和等妈妈一会儿。如果弟弟醒了，姐姐经常是第一个看到和第一个跑过去问“小弟弟你好！……”然后再跑来通知妈妈和所有人。
我忍不住要抱她，对她说：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周末的清晨，小弟弟哼哼唧唧醒来，我给换尿布的功夫，他着急地哭，自从小的出生以后只有周末才可以挤在一个大床上的姐姐眼看被吵醒，在床上翻了几下坐起身来。我一边嘴上说着“弟弟叫姐姐起床啦？”，一边担心被吵醒的姐姐会不会撒气，却不想姐姐坐起来怔怔愣了几秒，揉了揉眼睛，爬过来俯身趴在弟弟旁边，学妈妈的样子拿食指关节轻轻碰弟弟的嘴唇。见弟弟急急张大了嘴巴找，姐姐扭头过来看着我说：“妈妈，弟弟他饿了，你快喂他吃nai nai 。”
姐姐就在旁边看着我抱起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像看一件听说已久的有点陌生却又如此熟悉的东西，弟弟不停地哭着，是在告诉我，得喂她喝奶，我喂他，他有时候很用力，咬痛了我，把上次咬破的地方都快吮出血来，我忍不住把弟弟往外一推，他哭起来，姐姐赶紧过来，双手小心地把弟弟的头托过来，还不忘记对着听不懂话的他说：弟弟你轻点，不要把妈妈咬痛了。我忍住痛，继续喂弟弟吃饱。
姐姐又说话了：妈妈，我小时候也这样吗？是不是也咬痛过你？你不管我不喂我喝奶，我就会一直哭吗？
我回答是，那个时候你和弟弟一样，自己保护不了自己，需要妈妈，需要爱。但是吃饱了，就睡了。
她又问，那个时候的我，也像现在的弟弟一样吧？连个“谢谢”都不会说，一点感谢的意思也没有，就那样很安静的在妈妈怀里休息？
清早的屋里没开大灯，光线模糊，可我分明看见女儿弯弯的眼睛里全是笑。
真希望那一刻的时间能够凝固，让我来得及捕捉下那一脸的懂事和满足。
这样美的日子只限周末，因为周一和周五姐姐要上学，爸爸要上班。但是姐姐还没有习惯要把她分到另外一个床上睡的事实。却因为家里有了小弟弟，晚上必须要把她和妈妈暂时分开睡。我猜五岁多的女儿可能已经明白并懂得弟弟更需要妈妈的照顾吧，所以每晚她都站在卧室门口依依不舍地走去另一个房间。我还在想着怎么劝他去跟奶奶睡，她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今后可能要永远和奶奶睡了。
我原以为她的顺从更多是因为我们之前做了很多努力，给她过很多选择，比如如实告诉她只有周末可以过来和妈妈弟弟一起睡，允许她提一些要求，不刻意强求她一定要去另外的房间睡，她放学回家时妈妈还是会陪她做手工、读课外书。但是，当眼前她这个意料之外的决定来临时，我突然发现，我的原以为很不充分。
她的欢喜和善意，她的宽容和担当，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来自她自己。是她心里的爱。是她那一颗愿意让妈妈把更多的关爱给弟弟的小小的心。
有一日半夜，听到奶奶房间里传出小小的哭声，接着急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边喊着“妈妈妈妈”一边往这边过来。那天白天女儿感冒、上火流鼻血，晚上在奶奶房里玩着玩着就睡了，大概这会醒来迷糊着找我吧？
再仔细听，后面跟着奶奶拦住她，说妈妈要照顾小弟弟，把女儿又哄回去了。我在安静的凌晨两三点钟的房间里清楚地听到她在另一个房间伤心地抽泣。我在黑漆漆地夜里背靠着床头躺着。
那是弟弟出生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样伤心难过。那天她生病感冒，流鼻血，不舒服还发着烧，可是她烧到38度也得不到妈妈搂着她睡一个香甜的觉！
第二天，我决定带女儿出去玩儿。是的，自从有了小的以后，我有多久没有单独陪她出去玩儿了？吃过午饭又给小的喂了奶，哄睡着了，我告诉女儿，今天妈妈单独陪你玩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她忽然一脸高兴，亲了再亲我，说要去图书馆看漫画书，还要吃肯德基。
到餐厅女儿点了她爱吃的东西，一脸幸福。突然，她停下吃手里的东西，对着我说：“妈妈，家里有小弟弟了，你每天那么忙，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带我出来玩儿呢，今天真的好开心啊！”
顿了一会儿，又说：“妈妈，我长大了要挣一房子钱给你。你生我和弟弟，太辛苦了！"
我笑的眼泪忽然涌出来，问她：“宝贝准备挣多大一房子钱给妈妈呢？”她随即伸开双臂，给我比划，又觉得不够，就指了指我们坐的肯德基餐厅。
女儿她坐我对面，忽然又问我“妈妈，你眼睛怎么了？”我说好像刚才风吹了一个小东西到眼睛里了。她却说：不对呀，我们又不是在外面，我们在房子里，风吹不进来的。她立即凑过来，要帮我吹吹眼睛。
我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就任其往外涌。这次，女儿递了餐巾纸过来。
这天是2014年3月22号星期六，我在的城市晴天，下午和女儿一起坐在肯德基餐厅，她高兴的吃着，哼着《真的很不错》，我在手机上写下这点儿小字，是为纪念！
这一晚，睡觉前，女儿还是又过来我的房间，她什么也不说，就站在床边，那一刻我能做的、想做的，是挪过去轻轻抱抱她。“宝贝是想妈妈了，想和妈妈一起睡吗？”我问了这一句，她在我怀里突然就委屈地大声哭泣并不断点头。我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等她把这么久积攒起来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
床上的弟弟忽然醒了，小腿一蹬一蹬，小手在空中舞动。女儿停下哭伸脖子看，又伸出食指试探了弟弟的嘴唇，抬脸对我嘿嘿地笑，弯弯的眼睛在暗影里一闪一闪。告诉我，妈妈，我弟弟又饿了，你喂她喝奶吧。
我说：妈妈送你过去睡觉吧！她点头，转过身，走出了房间，平静地像是根本没有伤心痛哭过。
宝贝，这一个月以来，我常常心怀内疚，因为弟弟的到来，我对你的关照少了。其实就在妈妈在刚怀上弟弟的时候，也想不明白，我们不是特别爱你吗？为什么还要再生一个，直到妈妈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一个问题，我们不仅爱你，我们也爱这个弟弟，他也是给你的礼物。他会陪着你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人生。
孩子，有一个人和你手牵着手，走过人生长路，是件很幸福的事！我知道你一直很接受他，因为他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就经常和他说话呢？
刀口十公分，或者承受相当于20根肋骨同时骨折般的疼痛，有人说如果把人类的各种疼痛分为10级的话，那么女人生孩子就是9级！
这个痛，是无数妈妈和自己的孩子之间最真实的一种告别，有的人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跨越这十公分，即使它会慢慢地磨平、淡化，但无数女人的最痛，一定是从这十公分蔓延开来。
一个小宝贝的降临已经让人足够开心和惊喜，两个宝贝来到这个世界上来到同一个家庭，做父母的，都是全世界最开心的人了。
其实，小的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曾无法想象当两个孩子的妈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每一次弟弟憨憨看着姐姐，姐姐小心摸小手小脚的样子，都让我放松，让我觉得两个宝贝的到来，真的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成全！谢谢你们来，谢谢让我做你们的妈妈！
如今，姐姐8岁了，弟弟3岁。姐姐是性情温柔、敏感有点内敛的女孩子。弟弟呢，常常是抢不到玩具要哭，拆不开吃的要哭，找不到自己要看的动画片更是气到哭。可即使是这样，即便并不知道你们将来还会长成什么样子，但有彼此作伴，你们的心里，也会像我一样，有很多很多的幸福吧。
我愿意陪着你们，就这样一起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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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光玲，女，80后，中级营销师，商洛市青年作协理事，业余运营管理原创文学公众号“嘉年华时光”（slycniegl）。2004年开始发表文字，见于《东方烟草报》《新烟草》《陕西烟草》《三秦广播电视报》《陕西中烟报》《陕西好猫》《商洛日报》《天竺山》、中国烟草市场、大美黑龙江、零售户在线等。《给库存“痛点”支招》被评为“2015——2016年度中国社会经济发展优秀理论成果”特等奖；《我和图书馆不得不说的故事》收录入安康首届“我心目中的图书馆”全国征文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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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奖一名，二等奖两名，三等奖三名，优秀奖若干名。一二三等奖获奖作者颁发荣誉证书。除丰厚奖品外，额外给一等奖作者赠送一幅书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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