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红原创】无名花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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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花的忧伤
文 | 陈伟红
“喂,老伙,吃完饭来我家吧,咱们去离城区不远的的坡上转转,正好从我家门口过,让我老汉骑摩托车把咱们跟娃带上一起,行吗?”小红接到小霞的电话,毫不犹豫答应了。这是个母亲节的黄昏。白天为了陪父母小红一直也没下楼,这会父母刚走,她也没啥事,想了想还是个难得的机会,出去透透气也好。小红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兴冲冲答应了小霞。
坐下喝口水,浏览了一下朋友圈,微信里到处都是母亲节的祝福话语。各种形式的表达陆陆续续溢满朋友圈。最让她忍俊不禁的是一个搞笑的图片,图片上写着:“别刷屏了,不气你妈比啥都强”,最上面写着:“孝子出现,哄爆朋友圈顶啥用,你妈上网不上”。
小红看完这句话和图片笑得前仰后合,她的笑把在她家暂住的表姐吓了一大跳。于是,她拿着手机让表姐看,表姐也笑了。是啊!随着时代的飞跃,通讯设备的通畅,各种奇葩的信息,如雨后春笋应运而生。各种挖空心思的搞笑,不得不让小红感叹:生在这个信息社会,真是幸运!
带着小霞的呼唤,小红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体育场门口了。这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了:“喂,老伙,你走到哪儿了?我让我老汉骑摩托车接你去了,你注意留神啊!”听完小霞的电话,小红挂掉电话就注意盯小霞的老公。
谁知小霞的老公小军就站在小红不远处,看到小红后很快就赶到她面前,急急忙忙让小红坐摩托车。前面,正在堵车的街道,水泄不通的车辆,涌在一起走起来举步维艰。小军风一样很精明穿梭在各种窄道,绕来绕去,带着小红很快就走到了小霞和儿子跟前。
五月中旬的黄昏,一种盎然的春色浓郁起来,阳光从空隙中穿过,洒落在杨柳枝头,锻炼的人们相互点头微笑着,并把淡淡的绿色罩在头顶,展示着春天的气息,阳光下的小霞和儿子二帅静静站立那儿,执着地望着小红他们来的方向,犹如身旁的柳树静静依偎在路旁。
小霞建议老公用他们的125踏板把三个人都带上,走并不算陡的水泥路面去缓缓的山坡,因为三个人都是瘦人,摩托车带上也不算很挤。小军风驰电掣载着他们三个向山顶冲去。
一路上,和蔼的阳光,早已透过薄薄的云层,化作缕缕金光,洒遍山坡,留下了款款热情,风儿改变了性情改变了方向,缓缓地轻抚身边小孩的脸。
漫山遍野都是翠色盈盈,风光如画,那如绿毯一般铺开来的嫩草总让人忍不住想趴下去躺一躺,或者在上面打个滚,闻一闻泥土清新的香味。偶尔夹杂期间的不知名的小花,也都趁着这风和日丽绽开了妩媚的笑颜,似乎迎接夏天的到来。
刚走到一个拐弯处,聪慧的小霞喊着让小军停下摩托车,说不远处的无名花很美,摩托车戛然而止。他们夫妇象离弦的剑很快从摩托车下来步入花丛中,不大一会儿就摘下了一簇簇小白花,很快递给小红。
小红拿起花,那扑鼻而来的香味顿时弥漫了周围,小霞说:“你把那花拿回家吧,这个专门给你摘的,我们前几天采的可多了,客厅,卧室到处都有,家里香气四溢呢。”小红由衷地感激闺密心思缜密,小心翼翼地把花儿抱在怀里,总怕揉碎了它们。
转过身,看着无名花儿布满山间,好像一片片彩云铺在山坡上,把山坡打扮得非常美丽。放眼望去,分不清哪儿是晚霞哪儿是无名花。
往前面走着,山顶那里已经没了路。才感觉到已经走到了山顶,也到了路尽头。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白杨树和那些不知名的树在风里轻轻摇曳。才感觉天色渐渐暗淡。只好转身,一起回家,小霞口口声声说出来有点晚,下次出来早一点,那些花儿更好看。
无奈,伴着朦胧的夜色,摩托车慢慢地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起下了山坡。不知不觉就回到街道。告别小霞夫妇。小红哼着歌曲拿着香气扑鼻的一簇簇无名花回家了。刚走到客厅顾不得换鞋,迅速找到花瓶装上水,把无名花插起来,一刹那,香气弥漫了整座房子。
她觉得自己似乎完成了一场神圣的使命,又觉得是一场伟大的壮举。然后,坐下静静欣赏起来。这时候,门开了,表姐说她走到四楼就闻到了花香,陆陆续续先生带着孩子也回来了。小红高兴地让大家看这些无名花。
谁知,先生和孩子异口同声说:“天哪,你也不觉得难闻吗?把这种花放家里干嘛啊?有些花很香,它们是为了保护自己,有的花对人身体不好,散发出来的气味有毒呢……”一大堆振振有词的话语,让小红很尴尬。
小红抱起花瓶,喃喃自语:“你们都不爱这花,干脆我把它单独放在我的卧室,谁也别去我房间不就行了吗?”
孩子说:“那香气是散发的,到处都会有啊,最好还是放在外面去。”
先生说:“把它扔外面,把我那花瓶给我放家里……”
表姐说:“他们说的不无道理,有的人花粉过敏也很严重啊,最好放外面去”。小红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些无名花,心生怜悯,悻悻地把它们堆在防盗门外面,心里有许多不舍。
小红觉得真有点不可思议,默默思忖着:这些无名花,它们朴实无华,在田野里坚强地生长。色彩缤纷,万紫千红的花圃里没有它们的身影,它们不与名贵的花卉争奇斗艳,只愿与茫茫的野草做伴,它们不要人们的照料,只要在泥土里、雨水中吸取一点点养料和水分,来维持自己并不太长的生命。完完全全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人们。它们能美化环境,叶和茎是牲畜的好饲料。当它们的生命结束时,又把自己的身躯化作肥料滋养大地,人们从它们身上踩过,牲畜在它们的身上践踏。它们不委屈不叫苦,仍然昂首挺胸站在那里,给绿色的山坡增添色彩,为人们的生活编织锦绣。
可是,他们为何都这么说呢?在小红看来他们的话语都是谬论,可寡不敌众啊,不得不少数服从多数啊,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
百思不得其解,小红只好轻轻地端起花瓶,轻轻地把这些无名花放在门外。这些无名花就像被遗弃的孩子,得不到信任得不到温暖得不到理解,只能放在无人的角落。
翌日清晨。小红赶快打开门,看着在外面呆了一夜的无名花,那些小小的白花,星星点点,站在门外默不作声就像委屈的孩子,早已没了第一天踩下时那么精神,那么旺盛。有几朵都耷拉着脑袋,焉焉地,似乎在抗议,它们是冤枉的。
端起花瓶,小红低下头闻了闻花香,陷入无端的愁绪中。她不知道他们那些话语到底有没有道理?她也不知道为何她就要为这些无名花打抱不平?她更舍不得扔掉这些从不张扬的无名花……
陈伟红,商洛市商州区人,商洛青年作协会员,中国诗歌报贵州工作室主编。喜欢文字,喜欢抒写生活中的唯美。作品散见《商洛日报》《三秦广播电视报》《抒怀2017现代诗精品选集》《中国诗歌报临屏精华》等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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