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冷,是谁给的?
去做一些没做过的事,
走一些曾经的路,
把情感和记忆洒一些给这个冬季,
便觉得自己慷慨无比。
薄衣,冷气,我把围巾捂得严了,想起很多年前一个相似的季节。也是这样的风,薄薄地贴在身边,眼前冒腾着口鼻的热气,把眉睫熏染得如雪山之巅。那时的天气更寒冷,小小的人儿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橘黄色水果形状的纽扣,惊叹冬天竟然这般萧瑟,让人冻得喘不过气。
后来,天气逐渐炎热起来,继而又寒冷下去,在来来往往流转的四季,我缄默地旁观着它们劳碌,和世间的万物一起,匆匆忙辗转不息。
然而在这样狼狈的更替之中,有些背影已经远去了,我甚至记不起他们的名字,就只好在空茫茫的尘野中筑起无字碑铭,好用夕阳洒向它们时的温存来弥补自己的无心。然而谁料夕阳也是一样的寒冷,把冰霜浸满了石纹,旷野之下呼啸着风暴,如同迷途中的野兽在失心呐喊。
其实眼前的寒冷,本就远远不止这些。
走近了幻想中的旖丽,才觉愈来愈不可得。不担心眼下的寒风如何凛冽得侵袭全身,只是怕行年渐晚,依旧在否定和追寻中生不下根。
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人,在不得已时相遇,继而得时光加以酝酿,以为扎了根,以为是永远。可下一秒风吹就散了,像不曾发生过什么,尘土中痕迹也看不见。如时间到了,一场说好了分离的盛宴注定一哄而散。在如今看来,那些往昔简直轻薄得如秋日浑烧的枯叶,凋零了肉身,腐朽了灵魂。
此时,走在冬日的瑟瑟中,一些新鲜的事物和熟悉的风景接踵来到眼前。我仔细地分辨它们,想淡了,把奔流于各处的记忆都找寻回来,该栖息的继续栖息在心底,该放逐的就潇洒地抛向苍穹,在霜满大地之时将情感与记忆一一归还,让它们随心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去,走走,看看。
至于那些依旧放不下的,就只好背负着了。虽然路途遥远,但是走过了回头看,就会觉得近如一眨眼。
我想我会记得,记得此番冬季,与你,与三十七只游荡在湖中的野鸭,与结了冰的芦苇丛,冰冻成了一只巨大的离家的船,将要领略一场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