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明：难忘故乡那条弯弯的小河
难忘故乡那条弯弯的小河
吴志明
那年金秋十月，枫林送爽。是一年中农村最繁忙的丰收季节。我怀着从军报国的理想，毅然投笔从戎，怀着坚定的信念，踏上了从军之路。
此后的几十年里，虽说我辗转于河南开封、湖北随州等地，直到后来转业回到家乡孝感，接着又到武汉漂泊，但每年回到老家的时间的确屈指可数。实实在在地说，近40年来，家乡离我渐行渐远，故乡四季的景色只在脑海中徘徊，春花秋月，夏雨冬雪，老家对我而言，只成了匆匆的过客。
虽说每年回到老家的次数不多，但我非常珍惜每次回老家的机会，总爱独自一人漫步到湾前那条弯弯的小河岸走走看看。昔日欢乐奔腾的小河风采无影无踪，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条已经干枯见底、露出河床的小河痕迹。小河两岸残叶枯枝，对岸的沙地全部荒芜。小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顿时，一股失落感、忧伤感向我猛烈袭来……
在我的记忆中，湾前的那条弯弯的小河，自北向南日夜不息地奔腾欢唱，像一个多情的少女在歌唱，在祝福！小河它由上游途经下游，在三叉河与府河相交相聚，最终汇入长江。小河途经几十个村庄，以一已之力滋润了两岸的父老乡亲。即便在那极其艰苦的年代，小河使两岸乡亲能吃上饭穿上衣。提及小河的贡献，两岸乡亲泪眼蒙蒙。
在我的记忆中，春夏雨水丰富，河水泛滥，淹过了沙地，漫过了庄稼。河水自上游奔腾咆哮，一泄千里，一路欢畅，一路通畅。两岸树木苍翠。春季，绿油油的油菜一片金黄，似黄金那样耀眼；成熟的麦子黄灿灿的，在春风的吹拂下麦浪滚滚，给父辈们带来了丰收的喜悦。秋天，沙地的棉花盛开，与两岸的芦苇花相映成辉，白花花的一片，恰似一条白色的玉带在挥舞，或恰似一块块白玉镶嵌在大地上，给人以希望和欢乐。小河给两岸的乡亲带来了无限的荣耀和福祉。两岸乡亲用河水灌溉庄稼喜获丰收，过上一个有衣穿有饭吃的好年。
那时，我们村人多地少，水源缺乏。即便这样，村里的父辈们充分利用小河的优势，在小河下游修建了拦水坝蓄水，并在河岸修建了抽水站。为了让河水充分灌溉湾后的农田，又在湾北头专门修建了台渠，那清澈的河水源源不断地流进了农田，滋润了庄稼，给足了养分，使庄稼顺势而长，长势悦人，丰收喜人。
记得那年六月，小河对岸的小麦丰收了。摆在队里面前有一个绕不过、躲不了的难题。
过去，湾里为了种地方便，在河上修了一座简易的水泥桥。当时，由于受资金的制约，小桥制作简陋。虽是水泥板桥，但由于根基不牢固。每年雨水季节，小桥便被汹涌咆哮的河水冲垮。后虽每年整修，平时还可走人。一到雨季，小桥便被洪水冲垮。小河的桥成了父辈们的一块心病，只好望河兴叹，无可奈何。那时，过河种地收庄稼时需要绕道三里多路过桥，形成了一个大回环，无形地延长了劳动时间，大大地增加了生产成本。
那时，为了抢时间，赶季节，队里在小河上扎起木排运送收割的小麦。队长组织妇女搬运麦子到河边，再由几个男劳力将麦子搬到木排上，再用力划排到对岸。然后再由对岸的男劳力从木排上将麦子卸下后，再挑到打麦场上。当时，湾里男女老少干劲十足，干得热火朝天，好一幅人欢马叫，人来排往，丰收繁忙的美好画卷。
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坐在河岸上观看乡亲们运送麦子的情景，激动得手舞足蹈。我一边跟着乡亲们喊着号子，一边学着男人们的样模样学划船。时至今日，我仿佛耳边又听到划船的号子声……
有一天上午收工时，妇女们先上了木排，要赶紧回家做饭，人已经达到了限量。正准备划排时，突然一位大哥哥也不知什么原因也急着返回。当他一个健步跨上木排时，木排由于失重出现了倾斜。十几个妇女见状大呼小叫，乱成一团，人员纷纷落水。好在木排又是刚开始离岸，加之河面不宽。男人们见状纷纷跳到河中救人。几分钟的功夫，落水人员全部获救。现在，当年落水妇女提及落水的场景仍然满脸恐慌，心有余悸。
记得有一年，为了保障乡亲们有菜吃、有瓜吃，队里专门聘请了一名河南师傅在对岸沙滩上种植了几十亩的大白菜和西瓜。师傅好手艺，吃住在西瓜棚，很认真负责。大白菜地里种上了西瓜。绿白相间，犹如一幅美丽的山水油画。那时，我还很小，经常跑到河边玩耍。由于河水奔腾，我和小伙伴隔河相望。当看到绿油油的大白菜和正在生长的西瓜，想到马上能吃上酸辣大白菜和香甜可口的西瓜时不禁口舌生津，乐得拍手叫好。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是喝着小河水长大的，也是小河水的受益者。
我家的自留地就在小河边。每到夏天太阳快下山时，我经常挑着木桶到菜地浇水。为了方便浇水，家里专门在菜地旁边挖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坑存水，基本上能满足浇水的需要。
若遇到夏天干旱，小池干得发裂。我则要到河边挑水给菜地浇水。那时，从菜地到河边，虽说只有300米的距离，但坡上长满了杂草、小树，可以说是满地杂草、野树，甚至荆棘，既无路可走，又行走困难。挑水时，下坡、上坡，一路迭迭撞撞，桶水四溢。等到了菜地只剩下半桶水。写到这里，让我想起了鲁迅先生的“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变成了路。”的话。由于每天数十次往返河边挑水，一条羊肠小道清晰可见，以后再挑水时也就方便多。那时，每当我吃着新鲜绿色的蔬菜时，从内心地感谢小河的无私奉献。
秋天，河水浅了，露出了河床。我便像个打屁虫似的跟上几个大伙伴的后面，经常到河边摸鱼捉虾掏蟹。尤其数掏河蟹最有意思。河蟹大都藏在岩石的小洞中，我就用小棍轻轻地将河蟹掏出来。有时一不小心，还要被河蟹咬住，虽疼也乐。有时还要故意让伙伴们看看。
有时，小伙伴们还在河中打水仗，互相攻击，河水四起，乐得大家哈哈大笑。玩尽兴后，各自赶紧回家换下湿漉漉的衣服。
小河有我美好而难忘的记忆，编织着儿时天真的梦想，伴随我由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我像一个小孩拚命地吸着小河的乳汁健康、快乐成长。小河啊，无论我走多远，无论我身处何方，我这个游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养育之恩、厚爱之情。待到晚年时，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与你叙旧，聊聊往事，说说心事；再与湾里的宗亲们，煮茶饮酒，谈古论今，共享余生的幸福和快乐的生活！
责编：丁松 排版：丁智群
吴志明，男，湖北孝感人，曾在陆军、空军部队服役。热爱读书，喜欢码字，登过报，编过书，获过奖。有多篇文章散落于报刊和微刊。热爱生活，观察生活，享受生活带来的美好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