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报：【献给母亲的诗】秋高气爽篇（九）

《中国诗歌报》纸刊选稿基地

马新朝，原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中国诗歌报编委会主任、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文学院副院长、河南省诗歌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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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秋高气爽，湖南桃江人。喜欢在现实中挖掘自己独有的语言。喜怒哀乐悲恐惊，把虚与实在写作中结合起来。慢慢品尝，希望有人喜欢它。

中国诗歌报★中国诗歌第一报

1. 弦月像一把银镰

文秋高气爽（湖南）

小时候

摇篮像一轮弦月

妈妈轻轻摇着我

凝望夜空

无字的歌谣里

收割我长牙的幼年

长大后

镰刀像一轮弦月

浇上晨露，磨银黑夜

割着母亲的额头

从不流血，只为

收获我灿烂的笑靥

如今

母亲自己弓成一轮弦月

用退色已钝的银镰

刈着自己

痛的，我

流出无奈的眼泪

2. 为你唱首歌

自学烹饪，都把最美的食物留给我

练过裁剪，都把最漂亮的服饰买给我

当我不愿行走的时候，是您背着我

唱着催眠的童谣

您瘦弱的身体里

挖掘着无穷的能量

每一次暴风雨的来临

您都把我紧紧地抱在胸前

从屋前到屋后

从山坡到田野

您用娴熟的手法，可以逮着牲禽

逮着我

逮住麦苗的飞蛾，杜鹃的花香

逮住星光和月亮

您去城里的那天，我哭了

你告诉我——要学会坚强

可我常常望着远方

远方是另外一个日出么

如果，我唱一首歌给您听

您，听得到吗

3.和母亲对坐

母亲，把五年坐成一日

平静微笑的表情定格

流年冷暖

干涸的双眸，已看穿岁月的淡泊

曾经的犀利用沉默带过

如锋刀

剖解自己万般的无奈

让爱，被岁月酿成陈年的思念

我对面而坐，一日坐成五年

摸着额头的温差，熬完

又一个暖和的长夜

用哑语诠释

一个血脉相承的故事

憔悴，是每一个黎明我的妆容

记忆在骨子里总是生动

你在床头，我在脚头

欢笑依稀可闻

你在心头，我在外头

疾走

往事一幕幕

4. 母亲，睡吧

做哑巴新娘的那天，就注定

生活的色彩，写满沉默

管他锅盆瓢碗的尖锐

只顾整理好狗吠的黄昏

习惯，凭屋檐光线的影子

洗衣煮饭，拿条子吓吓打闹的孩童

迷糊着

新楼的投影遮住后园的阳光

一株株玉米，为何无端的萎缩

没有结论

就这样静静地躺下，用冰冷背

呼吸这最后一丝丝地气

摇曳的烛光里

只剩我磕头的背影，缩短拉长

几个唱着挽歌的道长

唱到：白，活一回

示意我点燃那穿孔的纸钱

唱些什么

旋律怎样

我俩，怎么会在乎呢

本文由秋高气爽 授权中诗报独家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