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家教随笔：妈妈也不想惹你生气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味道》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疫情，儿子在家，往事就在心里冒泡。

妈妈也不想惹你生气

文／张亚凌

“连个菜都不会买！”你一点都不给我面子，一离开那个菜摊，愤怒毫无遮掩地写在脸上，声音很大，以至于路人都瞅向咱俩。妈妈又惹你生气了，我的孩子。妈妈很抱歉，妈妈真的不忍心惹你生气。

妈妈原本是要买前面那家案板上的菜，看起来鲜嫩水灵。可一俯身，看见了那个在地上铺块塑料纸的小摊点：一个女人正低头在整理菜，——她衣着寒酸，白发很多。

她感觉到有人停在了她的小摊前，抬头，殷勤地打招呼，还解释着“自家种的，就是不太好看，不过没太打药”。我打量着着她，猜想着她的真实年龄大概就像妈妈一样，不到50吧。随口一问，她笑了，说“36了。庄稼人，显老”。

孩子，那一刻，妈妈心里一酸。还记得你曾在妈妈的发间拨弄了很长时间才发现了一根白发，都惊叫起来。可那个阿姨，只有36岁的她，白发却那么多，她是不是忙忙碌碌都没有时间好好照照镜子，才没发现？

妈妈买了她的菜，妈妈也不是很满意她的菜，可妈妈满意自己的行为。

你也抱怨我总爱做野菜，还说味道并不好吃。妈妈不是爱做野菜，而是妈妈喜欢走近那些卖野菜的人——多是一些家离城不远的老奶奶。

灰调，荠荠菜，茵陈，碟儿菜……想想看，几个老奶奶一起拎着笼，拿着小铲子，在地里弯腰寻找。摘干净，扎成小把，而后整整齐齐摆在笼里。她们从不吆喝，只是静静地等着别人来买。说不定她们在得意地想，这次卖上二三十块块，还能给家里买上瓶酱油、醋、洗衣粉什么的——谁说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妈妈真的喜欢买她们的野菜，我怕这样解释你听不明白，只能给你很客观地解释说，野菜不打农药污染少，吃了对身体好。

做这些事时，妈妈的心情是很愉悦的，像很豪华的享受。孩子，妈妈哪里舍得惹你生气，哪怕是一丁点划破的小伤，伤的是你，疼的都是妈妈啊。只是我的孩子，妈妈除了对你的爱，心里还涌动着对他人的关注、疼惜，甚至爱怜。你允许这种感情存在吗？

孩子，妈妈真的不舍得让你生气，当你生气时，能不能想一想，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做？或许，转念之间，你就理解了妈妈。

照片晓林拍摄，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