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论撷英】1984 张中行《作文杂谈 》

著者:

张中行,原名张璇,学名张璿,河北省香河县河北屯乡石庄(今属天津市武清区河北屯镇)人,著名学者、哲学家、散文家。主要从事语文、古典文学及思想史的研究。

曾参加编写《汉语课本》、《古代散文选》等。合作编著有《文言文选读》《文言读本续编》;编著有《文言常识》、《文言津逮》、《佛教与中国文学》、《负暄琐话》等。

目录

序(刘国正)

一  缘起

二  什么是作文

三  为什么要作文

四  言为心声

五  辞达而已矣

六  言文距离

七  课堂作文的练功

八  多读多写

九  熟练与知识

一○ 读什么

一一 怎样读

一二 精与博

一三 读与思

一四 眼力的培养

一五 文言问题

一六 由记话起

一七 随手涂抹

一八 低标准和高标准

一九 关于照猫画虎

二○ 写作知识

二一 言之有物

二二 关于一己之见

二三 题与文

二四 条理与提纲

二五 按部就班与行云流水

二六 开头结尾及其间

二七 思路与字面

二八 藕断丝连

二九 顺口和悦耳

三○ 采花成蜜

三一 规格之类

三二 修改

三三 粉饰造作

三四 累赘拖沓

三五 板滞沉闷

三六 师生之间

三七 言教身教

三八 课内和课外

三九 作文批改

四○ 结束语

读后记 (杜南星)

fenglong88按:

张先生的这本《作文杂谈》涉及作文的方方面面,我们认识作文教学很有帮助。

以前的一篇读后记

前人著述荫后人

 看张中行先生的书,是从《文言津逮》开始的,然后是《文言与白话》。这样的顺序是因为当时在思考文言文教学方面的出路。后来零散地读了一些张先生的文章,张先生的另一本书(《诗词读写丛话》)看到一半,就放下了。而张先生的这本《作文杂谈》,以前在网络上见过,但当时还没有仔细考虑过作文教学,所以虽然知道有但也就放过了。前些日子,在单位的图书馆里翻出了这本《作文杂谈》,花三天的时间看完。感觉这本书实在是太棒了。
   
  这本书题名为《作文杂谈》,其实却是凝聚了张中行先生在几十年语文编辑工作中对语文的集中认识,令我感兴趣的有三个方面:
   
  一、作文的评价标准 
   
  张先生在“什么是作文”一章中,提出了这样一个标准“文,目的不同,体裁不同,写法不同,自然有难易的分别。却不当因此而分高下。一张便条,写得简练、明白、得体,在便条的范围内说,同样是优秀的。”
  其实我们如果评价的范围定在学生原有的水平上,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说:每一个学生在基于其自身写作能力上的真实展示同样是优秀的。
   
  二、“文”与“话”的区别 
   
  在对于语文教学的思考中,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懵懂的感觉,语文教学一定要重视“文”的作用,而不能只停留在“语言”层面进行研究。尤其是在借鉴一些国外语言研究的成果的时候,一定要明确由汉字的独特性所拓展出来的书面语的独立性。这次在张先生的书中,发现了比较完整的论述。
   
  在“为什么作文”一章中,张先生说:“有文化的成年人都听过大量的话,读过相当数量的单篇文章和整本著作,如果两者的内容像物一样,都可以集成堆堆,然后察看,比较,就会发现,话的一堆和文的一堆,且不管“量”,在“质”的方面原来有相当大的分别:话轻文重,话粗文精,话低文高,等等。总之,文所传的不只是话,而远远超过话。”后面张先生有列举了“文”超过“话”的几个大的方面:一、精确(包含“简练”、“有条理”、“确切”三个方面);二、深远(包含“难明之理”、“难表之情”两个方面);三、优美。最后,张先生总结说“由此可见,文是话的书面形式,却又超过话的书面形式;它有大本领,有大成就。由利用它的人这方面说,它是表情达意的更好的工具,学会使用它就会有大成就,才能有大成就。”
   
  张先生的这番论述,对我们认识“文”与“话”之间的差异是非常有价值的。尤其是在日常作文用语的指导中,让学生充分认识二者之间的差异,是非常有意义的。
   
  另外,在“言文距离”一章中,张先生还谈到了对于叶圣陶先生提倡的“文章,念要让隔壁听见的人以为是说话,不是读文稿,才算到了家”这一说法的四条商榷意见,这四条意见极为中肯,体现出张先生对“文”“话”之间差距的洞察力!
   
  三、文言问题的梳理 
   
  我在文章开头,提到过看过两本张先生关于文言文的书。但也许是体例的关系,感觉那两本书对于中学语文教学来说的参考价值并不是很大。反而是在这本书中,获益颇多。
   
  在“文言问题”一章中,张先生说:
   
  “绝大多数人反对学文言,是因为学通不容易,不通无用,不如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其他地方。这种看法有道理,并有大量的事实作依据。问题在于学会文言是不是真如行蜀道之难。我的看法,主要症结恐怕是学习方法不妥当,而不是学习对象太难对付。近年来学习外语的人不少,少则两三年,多则三五年,也就学会了,可见学一种新语言并不太难,这经验值得深思。有人说,学文言比学外国语难,这是危言耸听,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文言不是另一种语言,它同现代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说,(1)文字都是用汉字,只是文言中生僻字多一些。(2)语音也是承袭多于变化,因而我们还能以普通话的语音读并欣赏骈文和诗词曲。(3)词汇变化比较大,可是像牛、马、山、水等许多词,我们仍在原封不动地沿用,像蹙额、凝眸、致知、格物等许多词,现代语虽然不用了,却不难望文生义。(4)现代语,尤其成语,其中有大量的文言成分。(5)句子结构方面,古今差别很少,如《孟子》第一句“孟子见梁惠王”,现在不是还得这样说吗?因为是这样,所以旧时代有些人学文言(那时候都是学文言),可以主要靠自修,碰到什么念什么,不懂或不完全懂,不管,只是念,日久天长也就懂了。学语言没有什么秘诀,“熟”就能学会,不熟就不能学会。熟由“多”次重复来,不“勤”就不能多。好的学习方法是要保证勤,譬如说,每天能用个把钟头,或者只是二三十分钟,读,养成习惯,成为兴趣,连续几年,学会文言是不会有困难的。”
   
  从上面这些内容我们可以充分看出张先生思考的深刻与细致。更难得的是在这一章的最后,张先生并不是以权威和专家自居,而是以一种开放的态度来探讨“文言问题”,“以上像是为文言说了不少好话,其实我的本意不过是:对于像学文言这样复杂的问题,我们还是应该多分析,不早下结论;在没有定论之前,容许不同的意见走不同的路,即使暂且算作试验也好。”由此,我们更能看到前辈学人的谦虚谨慎和实事求是的治学风范。
   
   
  以上是我个人从这本《作文杂谈》书中所收获的一些内容,挂一漏万,并不足以展现这本书的精髓。这本书中还有很多有价值的内容,只能有待更多同仁去挖掘了。仅就自己所见而言,收获虽然不多,也不见得能消化吸收化为己用,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这本书是值得每一位语文教师再三阅读的佳作。



此书有多个版本,可供选择,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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