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town Sheqi
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作者 | 黄秋杰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最近上火，牙龈肿痛，看过医生给开了药，叫连续吃，图方便就把药装在随身带的包里，没想到又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逢着喝闲酒的场因为带着药，开始倒酒时我赶紧说我喝不成，牙疼，吃的药里有头孢成分，忌酒。说着把包拉开药拿出来，才算过关。倒酒的还嘟囔说喝酒消炎,治牙疼，扎小辫，红脸蛋，揣药片说不能喝，都是假象不可信等等。总之劝酒的劝的就不恁死劲了，我由参与者变成旁观者，暗自庆幸自己自始至终清醒到底，切身感受到酒场上的气氛由相互客气到不分彼此的全过程。通过这几次“冷眼旁观”，反倒看出不少路数。俗话说无酒不成席，孩子出生、结婚、升学、开业典礼、搬新家等等都得办酒席。酒是每一个宴席的主角,凉菜没上它就得先摆上，最先登场。酒还是联络感情的媒介，闲了抽个时间坐坐，上世纪九十年代朋友同事之间吃兑胡(相当于现在的AA制)，这“坐坐”和“吃兑户”实际还是想喝酒的隐语。说起酒场儿，离不开敬酒，敬酒在其初应有二个含义，一是当时生活物资匮乏，也穷，来客时有好东西尽着让客人先吃，喝好吃好，在老家农村，谁家待客，不喝倒几个搀着走，主家脸上都没光彩。再一个是礼仪方面尊重客人，二者兼其中成就了现在的敬酒礼仪。另外酒场上还得有主持人才算完整。主持人有两种，一是主家来主持，二是被请的当中有威望能说会道的来主持。老惯例把分酒器每人一个一字排开，每人都倒上。驻马店老规矩，大家共同端起。请客的说几句客气话，同饮一杯后动筷子。三杯后开始敬酒，有按顺时针敬酒的，有左右同时敬酒的，因场参加的人而临时决定。敬酒的端起酒杯先来二句开场白，感谢大家光临，，或者难得大家凑真齐，好长时间没聚了什么什么的，客气话一大堆。其实也是为喝酒找个由头。最后是敬酒的先喝四个再敬二个，好事成双，然后一仰脖，一分酒器的酒下肚。碰到不能喝的，倒一杯，等喝进肚后立马说一条腿咋走路，再来一杯，好事成双，双全其美吗！被敬着不得已又喝一杯，真是躲过去初一躲不过去十五。敬酒过程中碰上在机关上班的，立马给人家官升一级，是科长的立马张局王局，银行上班的立马李行长刘行长，一般经理级别的，立马张总刘总，被敬的晕晕乎乎也很乐意，二杯酒顺顺畅畅下肚，接着第三杯又倒上，被敬着立马清醒，不是说二杯吗，话语接着：一生二，二生三，三升万物，当官的都喜升，三杯酒这叫步步高升，话都说到这份，还有啥理由不喝呢？喝！三圈下来，气氛掀起一个小高潮，说话腔调也提升几个分贝。这时候坐的近的开始留电话加微信，以后常联系，没事去找我玩等等！恁单位谁谁谁，是我伙计，我发小，光屁股长大，那个谁谁是俺同学，俺战友，有啥事你清去找他了，就说是我说的。（此话说说而已千万不要当真）。我因为不喝酒这时候就插不上话，连这个气氛也融入不进去。旁边的说一圈后对着你说：你说是不兄弟，我连连点头：是是，那真是！还有平时三脚跺不出一个屁的老闷儿，酒拿着头后说话腔也高了，胆也大了，平时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平时不敢发的牢骚也敢发了，等大家互相敬完，小自由结合再整二枚，这又掀起一个新高潮。碰上个经商做生意的，那直接四个酒，四季发财，你说喝不，喝完再倒二个，六六顺，做生意发财你不图顺？喝喝，恐怕对方不喝，来来，哥陪你一个，六个酒下肚，更有甚者能敬到八方来财十全十美，这是敬酒中高手的高手！喝酒的另一个高潮是鱼头酒，一般除喝闲酒外，都要点上一道鱼，或清蒸或红烧都是整只的端上来，酒店的服务员都训练有素，知道鱼头对着谁。服务员一般说上一杯金二杯银三杯喝个聚宝盆，敬三杯结束后，主宾开始给在座的敬酒，头三尾四、肚五背六、“尾”以重任、推心置腹、高看一眼、比翼双飞等等，每个字眼细细推敲，都暗藏酒文化。高手一圈下来能敬一瓶酒。往往这时候感情又上一个新高潮。我最早喝酒大概九十年代中后期，也就是我刚到驻马店那几年，喝酒兴卧倒立整，主持者先拿个硬烟盒平放那，拿玻璃杯倒酒，超过平放的烟盒为标准，一饮而尽后立下规矩：每个人自己一手拿杯一手拿酒，在桌子下面暗箱操作，倒的酒如果低于平放的烟盒，不算数喝了重新倒，超过一点就算过了，下一位接着进行。有的害怕倒的少，再倒二次，估约摸倒下去，一直湿着裤子才知道，那也得慢慢喝完。这一喝酒方式一般都在熟人朋友之间玩。但因太野蛮，二零零几年后慢慢的就不时兴了。有时候轮流敬酒都进行完了，气氛正热闹，结束时间尚早，划拳猜枚来处理剩下的酒，打关的人往往是收三个或五个酒，外边喝一百不算数，猜枚又分一七枚、四六枚、老五魁，有的高手还会零十枚。有时候碰上资深猜枚人，往往一句话:里一外无数外加一个如意，让你半天琢磨不透，我的一个忘年交龚叔就是这样，里一是指打关的喝一个就算过，应关的喝一百不算数，外加一个如意是加深印象，想跟你来几枚就来几枚，最后来一枚叫如意。有时候带的白酒超出计划喝完，那再上几瓶啤酒继续唱个小招出。如果当中三二个人还意犹未尽，那再赴个地摊，一盘毛豆一盘花生米，再来个烤串就着啤酒继续巩固革命友谊。我平时都是一坐上场，三杯酒下去，马上就溶入进去，所有喝酒人的所谓"毛病"我也一个不少。有时候头天喝多了，第二天胃里难受头疼头晕没精神，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喝了，再喝是鬼孙。爱人为此经常说我说话不算数，过个十天八天，朋友伙计电话打来，不去不去又去了，不喝不喝又喝了，喝着喝着又醉了。醉的很了，还得重复昨天的故事。俗话说酒越喝越厚，赌越赌越薄，此话一点不假，特别是喝到二八板上，那关系铁的简直没出五服，哥兄弟，兄弟哥，咋说咋亲，要是赌博场上，欠一块钱都要记在心里，下一盘兑账。酒也成事，酒也坏事，酒喝好了，感情加深，增进友谊，平时不好办的事一场酒下来顺顺荡荡，酒坏事一般是话不投机，或者平时就有一点小隔合，二两酒下肚，借酒遮脸发泄出来，严重的掀桌子掂板凳的也有，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时间长了，都知道谁跟谁不对，请客时都要避开。随着社会发展，文明程度越来越高，猜枚划拳的也越来越少了，喝酒禁驾后，谁开车来的也不再劝酒了。从农村到城市，从街边小店到大酒店，越来越多的是礼节性的让让，谁再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大家相视呵呵一笑。喝多喝少随意，不再强制劝酒了，但酒还是各种大小宴席的主角，有它宴席才叫完美。喝它才能增进感情，鄙人之见。（全文完）黄秋杰，1972年人，社旗县下洼镇坑黄村人，初中辍学在外打拼几十年，现在驻马店工作定居。一直是乡土赊旗的忠实读者，每每回忆起故乡，它一直是我心头中挥不去的那片云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