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阅览 | 文学是讲解植物最好的方式——读潘富俊系列植物图鉴
文学是讲解植物最好的方式
——读潘富俊系列植物图鉴
作者:郡 主
追着潘富俊老师的《红楼梦植物图鉴》,一路追到了《诗经植物图鉴》,追到了《唐诗植物图鉴》《楚辞植物图鉴》,潘老师整套的书集齐了,摆在书架上,甚觉神清气爽。
潘老师说,他至今仍有两个理想,其中之一编纂一本百分百完整的“文学植物词典”,从《尚书》《周易》《诗经》起,以彩绘图鉴的方式,将植物的前世今生生动展现给后人。
另一个,是开一家文学植物餐厅,说起来,恐怕是不少植物爱好者一个共同的梦。这样的餐厅倘若真开张,不做足了功课怕是不敢进去享用——那是植物的盛宴,更是文学的盛宴。另一个,则是开一家文学植物餐厅,说起来,恐怕是不少植物爱好者一个共同的梦。这样的餐厅倘若真开张,不做足了功课怕是不敢进去享用——那是植物的盛宴,更是文学的盛宴。
我喜欢收集市面上形形色色的植物文化书籍,无论是英国皇家园艺学会宝典级别的百科全书,还是法国浪漫主义学者关于芳香植物的历史追寻,抑或是德国写实植物画家关于解剖结构的手绘图谱,总归是凡能展现植物美的作品,总能让我心生欢喜。若说最最爱不释手,却终是台湾学者的作品,他们常常是将中国古典文学里的植物美挖掘出来,处处展现的是植物与文学碰撞的精彩瞬间。
谈到植物,广为认可的一个观点是,从资源角度来说,没有哪个国家的植物能讲出如中国那么多的故事。从《诗经》出发,到淸代诗歌,文学是讲解植物最好的方式。
《西游记》中共有253种植物,是提到植物种类最多的古典章回体小说。《红楼梦》中确切指出名称的植物有237种,植物融合于小说情节的精妙程度,也为曹雪芹又封一神。《诗经》中,出现了136种植物,是中国文学的鼻祖,也是植物文化的鼻祖……潘富俊老师的《草木缘情》为我们描绘了中国古典文学的植物世界,看他的书,在直呼“涨姿势”的同时,也很“开眼界”。
我国文学的现实主义源自《诗经》,浪漫主义源自《楚辞》。《诗经》与《楚辞》,一个北方一个南方。南方物质丰富,《楚辞》多香木、香草的写意。北方不一样,植物少,《诗经》多是经济作物描写。柳是中国古代诗歌中出现最多的植物,但随着历史演变,从五柳先生到花街柳巷,其内涵和意义却是在时局中变化的。
在我国古代诗人、词人笔下,植物的种类繁多亦令人称奇。杜牧留下的诗共出现92种植物,温庭筠、李商隐、李白等诗中也有很多植物。在唐诗里面植物认知最多的就是白居易,诗词里面出现208种。宋代诗词用得植物更多,杨万里的作品中超过200种,而明代王世贞的著作中有286种植物。
不仅如此,植物还能帮助解开很多未解之谜。对于今本《红楼梦》的作者,学术界向来有不同声音。而对各回故事中对植物应用捻熟和精妙程度的分析,也可支持前80回和后40回出自不同作者的观点。从《西游记》对热带、亚热带植物的描述,也能推出曾在江浙一带谋事的吴承恩是真正作者的概率,远远大于在一生都在西域工作的丘处机。《金瓶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究竟是谁,数百年来争论不休,各家所列候选人名单在50人以上,或许对作品中植物的使用,能够提供一丝线索。
潘富俊老师曾花费了20年的时间,记录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可以想见,那是很浩繁的工作,同样可以想见,他是怎样的沉浸在幸福之中。如今,他将这份幸福传递给读者,他在书中,以文学讲解植物,以植物还原文学,如此系统体系,如此侃侃而谈,如此优雅韵美,我这样的读者也轻易带入其中而难以自拔。
左右文学,右手科学,编枝结草搭建着文化与植物的鹊桥。无关风月,无关名利,无用之事点缀有涯之生。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文学是讲解植物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