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蕊丨许我暖暖的泪落下
早晨的气温已经降到了十一二度。可是在这个有着丝丝薄凉与冷清的深秋清晨,湛河堤上却躺着一位衣着单薄睡衣、赤着双脚、冻得瑟瑟发抖的女人。
女人身材娇小,约摸三四十岁,着一身粉色的极薄的睡衣。她皮肤白皙、眉清目秀,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戴一心形玉坠项链。此刻,她清秀的外表和呆滞无神的双眸及赤着的双脚比起来极不协调。在我直观的感觉中,这样的一个女人在生活中应该是一个温柔贤淑明事理的女人。
她蜷缩成一团躺在河堤上瑟瑟发抖。
我和几位晨练的大妈正巧经过此处,我们便停下脚步扶她坐起来。她的身体看起来极度虚弱,脸色苍白,有点坐立不稳,裸露在外的双手双脚冻的冰凉并不停的颤抖着,右侧额头处有一非常明显凹进去的一大块,像是被人打的。一位大妈脱下自己的马甲穿着她的身上,摩挲着她的双手红着眼睛怜惜的问道:“闺女,这是咋回事呢?这大冷的天!”晨练的人们慢慢的围过来, “你是哪里人?家里都有谁?”“你说一个家里人的电话号码吧!”无论大家怎么议论纷纷,怎么好言相劝,她都始终不说一句话,呆滞无神的目光盯着地面而不看我们一眼……她这样不哭不说话像痴呆了一般的状态更让大家揪心。一位大妈含着泪劝道:“哭吧,闺女,哭出来会好受得多……”可她自始至终不流一滴眼泪。
痛到深处便无泪,我想。
她冻得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我刚刚跑步时的大汗淋漓也渐渐的变成了冷汗,也冻的缩起了脖子并拉紧了衣衫。一位七十多岁的大妈不顾自己寒冷抹着眼泪又脱下了外套穿着她身上。她始终不说家住在哪里和提供一个亲人的电话号码。
看着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在寒风中无助的瑟瑟发抖,我的泪流个不止……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决定最后试一试。我搂过她的肩膀,试图和她拉近心的距离并给她一点点的温暖,试图把她劝到我家给她厚衣服穿,给她做口热汤喝,然后再送她回家。因为我家离这儿最近,也就二三百米,下了湛河堤便是。她终于开口了,她说谢谢我们这些好心人,她不会去我家,她说她这样哭着生气的人去了谁家都会给人家带去不好的运气,所以她哪也不去,就在这儿等110来。
见她开了口,我们便问她在哪里住,家里都有谁,试图让她说出一个亲友或者同事的电话。她只说家在西市场,半夜三点就跑出来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想她不会不知道吧,她一定是知道的,一定是心里有着不为外人所知道的、所无法排解掉的痛苦,一个人折磨着,承受着,无论,这痛苦是否撕裂击垮她。
是什么样的痛楚能让一个年轻女子半夜衣着单薄又赤脚离家出走呢?况且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柔弱十分明理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悲伤或无奈让她完全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失去理智而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呢?我越想心儿越疼!
再问,她便说不想活了。一位旁观的男人恨铁不成钢的说:“不想活容易的很!”我猛地一惊,这句话狠狠的戳疼了我,我好像看到了曾经在最美年华里的自己,是多么不理智,多么任性、多么不计一切后果的站在了生与死的边缘……
110终于来了。在众人的搀扶下,女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可是,她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这些在这个有着浓浓寒意的清晨帮助过她的这些陌生的人们……背转身去,许我暖暖的泪落下。
作 者 简 介
赵国蕊,笔名“喜悦如莲”,中国平煤神马集团公司基层煤矿工作者。业余时间喜欢写作,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温暖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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