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困惑（45）其实读一辈子书，多好

困惑（45）其实读一辈子书，多好

韩雪丽

困惑---询问

李墨轩第二天，打了个电话，李芬不想让李墨轩知道详情，只说是血压高，突然头昏，女儿在外地，老宋在外面，这才麻烦你。

李墨轩解释，这几天特别忙，这样吧，我一会让刘文静过去照顾。

李芬马上说，不用了，我今天好多了，明天能出院，不用了，老宋在呢，刘文静还是上班吧。

李墨轩就意思一下，挂断了电话。

刘文静当时在旁边，心想，李总好奇怪，未来岳母住院，他当时不过去，勉强说得过去，现在了，居然还不去，有些不合适。

她走出来，和温惠打电话，你说李总怪不怪，他今天应该去医院呀，还让我去，后来是李阿姨说不用了。

温惠说，他就那样，原来我表姨生病，从不麻烦他，他就不知道，有些人情礼仪。

刘文静点头，我感觉也是，家里太惯了吧。

温惠讲，好了，小姑娘，你不要多事了，装不知情吧。

刘文静放了电话，心里想，李总和宋芙蓉可能不合适。芙蓉最娇气，要是这样，她不会满意。可是这话不能提。她有些沉闷。

幸而石川来了，刘文静心情好些。

石川在公司，和刘文静尽量少说话，只谈工作。

新设计，终于让曾大海挑着了，是个老实听话的小伙子，刚毕业，挺有创意。

石川和曾大海打个招呼，进去找李墨轩聊工作了。

刘文静看看石川给自己发的短信，多喝水，有了暖风，屋子太干。她心里挺温暖。

宋芙蓉回来时，李芬已经出院了，不过有气无力的，她挺奇怪。

她遇见刘文静，我妈怎么了，我听墨轩说，那天突然打电话，说血压高，进了医院，墨轩让你去的，她怎么了，这些天挺奇怪，在家里，也不高声喊叫了，对我爸爸也客气。

刘文静只好说，我也不了解，我到的时候，你妈妈已经在医院，医生就讲，是血压高，不要刺激她。

宋芙蓉有些不相信，真的吗，你不知道。

刘文静说，芙蓉，我怎么知道呀。

宋芙蓉点头，总感觉有事发生，他们瞒了我。可是有什么事呢。反正气氛怪怪的。她皱眉。

刘文静想，这事，让李阿姨决定告诉不告诉你吧，只是李墨轩，居然一直没看李阿姨，好似不对。

她想了想，婉转地说，当时李总在客户那，让我过去的，后来打了个电话，阿姨说没事，他也没去。

宋芙蓉愣了一下，有些困惑，他一直没看我妈。

刘文静点头。

宋芙蓉的脸色有些不好。可是没讲什么。

刘文静想，我不算多事吧，我是感觉，怕芙蓉后悔。

可是爱情的事，谁能讲得清。她叹了口气。

还是田然幸福，想到田然，正好看见田然的车停在楼道边，田然下了车。

困惑---生气

刘文静有小半年没见田然，极为亲切，马上上前，田然，你回来了。

田然看见刘文静，也是欢喜，不过看得出来，她有些累。

她说，文静，你吃了晚饭，去我家找我吧。

田然的娘家，依然留着她的卧室，里面的布置，一点没变。

刘文静点头。心想，田然好幸运。

晚上，她和母亲打个招呼，要去田然那里，母亲叮咛，你呀嘴上有个把门的，不要提宋芙蓉家的事。

刘文静不耐烦，我知道了。

马老师摇头，这孩子，没一点耐心。看着文静，却是个没耐心。倒是石川，有些耐心，可能是大了几岁，看着稳重。唯一的遗憾，家不在本地。不过想想，人不能求全。于是马老师倒也平衡。

刘文静进了田家，田然居然只有她一个人。

刘文静惊讶，张阿姨呢。

田然说，去我舅舅家了。我表弟今年大学毕业，商量是工作，还是考研。

刘文静点头，这倒是大事。

田然苦笑，大事，都是大事。

二人进了田然的房间，田然开始摆弄茶具。

刘文静笑笑，你大晚上喝茶，不睡觉了。

田然苦笑，好几天没好好睡了。

刘文静奇怪，怎么了。

田然叹了口气，我想考博士，他们不乐意。

刘文静惊讶，他们，你老公什么意见，他的态度才重要。

田然说，他滑头，也不乐意，不过不和我讲，搬出了我父母，他父母。

刘文静心想，田然结婚几年了，为了上研究生，没要孩子，要是再读博士。难怪谢家不愿意。

她点头，是有些难办。你呢，你一定要上吗。

田然点头。我一定要上。

刘文静心想，那到好办。她说，你总要让父母支持你，才好做别人的工作。

田然有些苦恼，我妈第一个反对，要我马上生孩子。说再不生，就成了高龄产妇，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刘文静心想，这不好劝了。你老公的态度呢，其实只要他支持，你都好办。

田然还是无奈，他只是说，听大家的。

刘文静叹了口气，还真难办。你不能有了孩子，再上吗。

田然冷笑，不可能，现在难度大，将来有了孩子，难度更大。谢家二老表过态，带不了孩子，我妈一个人弄不过来，我总要帮忙。

刘文静说，你妈的顾虑也有理，你总要孩子的，现在不要，反正是有些说不过去，你妈妈也不小了，她也是想趁年轻，好帮帮你，真拖得她岁数大了，她有心无力，更难办。

田然说，没那么夸张，不过几年，我顶多三十考虑，也不晚吧，我妈那时候，还不到六十，怕什么。她就是什么都急，我不知她急什么，最可气谢清晨也不站我一边，我干脆回家住几天，冷冷他。

刘文静恍然，这不合适吧，他也不算错呀，想要孩子，有什么不对。

田然说，我也没错，我没要孩子前，把学都上了，以后省事。

刘文静想想，也有道理。真不好说什么。心中佩服，田然真了不起，人家上博士。

困惑---敬佩

刘文静真心表态，我支持你，我真的特佩服你。

田然笑笑，有些开心。

田然看了看镜子，还真是，皮肤都不如从前了，这几天，好好保养一下。

刘文静端详她，没有呀，你还是那么水灵和漂亮。

田然摇头，我们单位，新来一个刚毕业的，是真水灵。

岁月催人老。二人有些感叹。

刘文静回家时，还在想，我是不是应该上研究生。

可是摇头，没时间，田然是学校同意的在职研究生，自己呢，怎么可能，如果辞职去上研究生，不可能。

她看看天上的月亮，心想，其实，我们的差距蛮大的，过几年人家博士，我，她心中有些失落。

她回家的时候，母亲正在灯下研究购房协议书。她摘下老花镜，看看刘文静，你倒是回来得不晚。

刘文静说，我明天还上班呢。

马老师说，田然和老公闹意见了。

刘文静惊讶，妈你好厉害。不是闹意见，她想上博士，她老公不太支持。她施加一下压力。

马老师点头，这倒像田然的风格。冷战，胜于争吵。

马老师看看刘文静，你不要羡慕人家，各人有各人的路，不必对比，你们不是一类人。

刘文静看看母亲，你怎么知道我对比。

马老师说，你脸上写着呢。一脸的失落。

刘文静说，其实读一辈子书，多好。

马老师点头，读书也有钱有闲。你能不上班吗。你家石川，可不是谢家。

刘文静微恼，干吗扯上石川，和石川有什么关系。

马老师说，她不找谢清晨，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刘文静替朋友声明，妈，不要听李阿姨的话，人家田然，自己厉害，好不好。

马老师点头，她厉害，她找老公更厉害。或者说是，张兰聪明。

刘文静摇头，妈是让李芬给带偏了。妈，你不要低估人家个人的努力。好不好。

马老师放下合同，好了，我没有低估，田然是我带过的学生里，最有出息的，我也高兴，真的，不是忌妒，我是提醒你，没有必要和她比，人和人不一样。

田然点头，我只是一时感叹，其时上班挺好，有好多有意思的事。

她是真的开心，自从来了新设计，她成了资深员工，现在有人喊她姐，她吓一跳，自己都成了姐。

想想也是，上班五年了。时间太快。

困惑---羡慕

刘文静在石川面前，羡慕田然。

石川说，你也可以上学呀，现在上学的通路那么多，没必要非全职去上学吧，总要有社会责任吧。

刘文静想想也对。

石川说，没必要羡慕别人，各有各的苦恼。

他心想，我可不敢找田然那样的人。老婆是博士，我一个大学生能合适吗。

刘文静说，也对，好，我从网上报一个班。

石川松口气，刘文静的优点，不固执，能商量。这就好。

他想到，后天是马老师的生日。他和刘文静商量，我们买什么东西，你妈喜欢什么，不舍得买的。

刘文静想想，羊绒大衣。她原来有一件，后来长胖了，穿不了。可是她真喜欢，每年都拿出来晾晒，非常小心地挂在衣柜里。

石川点头，那明天我们下班后去买一件，你量好尺寸，我们买得稍微大一号。

刘文静说，真的吗，挺贵的。好些的要两千多。

石川说，应该的。

刘文静想想，婆婆和公公来时，穿的衣服，明显是洗过多回的。

她说，这样吧，我们一起去，你给公婆也选一身，算是给他们的礼物。

石川心中有些感动。刘文静这个人，不自私。他点头，心想，我挤出了三千元。看来，都花了吧。

最后，给马老师选了件两千的大衣，给父母的衣服，花了一千。

刘文静要付款，石川说，行了，你的收入我不知道吗，还是留下你买化妆品吧。

刘文静脸红。我是挣得太少。

石川说，不急，你才上班几年。二人出了商场。

刘文静感叹，我都不敢进这里。总感觉，还是去批发市场合适。

石川也点头。我们努力奋斗，有一天，能进商场买东西。风吹过来，有些寒意，可是两个人脸上，都是期盼的表情。

马老师看见大衣，到是愣了一下，刘文静你挣多少钱，不过了。

刘师傅忙说，你这个人，孩子孝顺你，你还不乐意，我还羡慕呢。

刘文静解释，是你的生日嘛，石川的意思，这是他花的钱。

马老师这才气平，这还差不多，你不许这么乱花钱。她看看大衣，比她那件还好，是好东西。石川还不错，虽然收入不高，不过还算懂事。马老师有些满意了。

刘师傅是真心羡慕。

刘文静说，爸爸，你别急，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也送你。

刘师傅马上摇头，不要，我不是你妈妈，我没有穿大衣的场合，你给我买件几百的羽绒服就成。

刘文静点头，爸爸，不用等你生日，我给你买。

马老师不高兴了，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你挣几个钱。

刘文静不依，妈，我不要你管，我孝顺我爸爸。

马老师冷笑，成，你折腾，没钱了，别找我。

刘文静一伸舌头。

刘师傅却满意，不过想想女儿，算了文静，不急。你要换工作，肯定影响收入。

刘文静说，我现在面试都是主管，要是成了，还能多些工资。

她想到工作，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