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袄军悲歌：打得金军和蒙古军丢盔卸甲的斧头军为何被南宋灭团？

作者：陈二虎

一、一柄斧头抗外辱

李全红袄军中有一支特殊的部队，是他的帐前亲军，人数不多，三千人，领军将领是郑衍德与田四，其中一千是骑兵，马快枪疾，由田四率领，另外两千皆是步兵，由郑衍德率领，战斗力惊人，手中每人一柄凤头斧，专门对付女真人的骑兵，这斧有劈、砍、剁、抹、砸、搂、截等手法，威力巨大，令金军骑兵吃尽了苦头，可称金骑兵克星，带领这支部队的将领就是郑衍德。

郑衍德，山东潍州昌邑人，自小习武，是家传。

蒙古兵马扫荡潍州，与金军混战，到处都是逃荒避难的老百姓，郑衍德也随乡亲们避难，却卷入蒙古兵马与金兵的战斗，老百姓被误杀的很多。

郑衍德为人行侠仗义，此时带着父母与乡亲们逃难，见有一员蒙古将领，骑一匹乌骓马，手中舞动着一柄凤头斧，那斧头的威力无比，一斧下来，就砍破金军的重甲骑兵，力道超人，金兵被他一斧一个，连人带马都报销了。

郑衍德暗想：好一匹宝马良驹，好一柄无敌凤头斧。他趁那蒙古将领一斧劈金兵的霎那，一个鱼跃，飞身骑上蒙古将领的马背，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拽下马去，待他落马的瞬间，夺过他手中的凤头斧，然后拍马舞斧就冲进战场，由于蒙古兵与金兵犬牙交错，他误伤了一名金兵，金兵见他骑的是蒙古人的战马，又砍了金兵，纷纷围杀过来。

郑衍德心说：坏了。便挥舞着大斧骂道：“老子今天反了，蒙古人与女真人都该杀！”

拍马舞斧，无论是蒙古兵还是金兵，神鬼不怕，是神挡杀神，鬼挡杀鬼，谁挡他他就砍谁，一溜烟就杀开一条血路，不由地让蒙古兵与金兵都傻眼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事后，郑衍德也扯起一哨人马，在昌乐一带造了金人的反，郑衍德觉得这斧头好使，专门制造了一批凤头斧，发给大家，教他们使用这大斧的实用方法，屡试不爽。

金人遇到这支特殊的红袄军，每次都吃亏。

李全起兵后，听说昌乐聚角山有一支人马，是又杀金人又杀蒙古人，为头的那人使一柄大斧，不由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响马，便亲自带几个随从来见郑衍德，二人有点相见恨晚，郑衍德率部归附李全，李全任命他为亲军兵马提控，成了“带斧”护卫，把“斧头”军的人数扩大到两千人，听郑衍德节制。

无论是李全显赫时还是李全困苦时，郑衍德都是李全最忠诚的追随者，与李全的个人感情深厚，不弃不离，他与田四一直是李全的亲随副将，也是李全最信赖的人。

二、大破拐子马

李全准备攻打益都府，率李福、郑衍德带三百骑兵打探敌情，突遭十倍的金兵围攻，郑衍德面无惧色，一把大斧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出，却发现李全与李福还没有杀出来，调转马头，抖擞精神，又杀入敌阵，奋力杀到李全身边，说了句：“三哥跟我来！”在前面开路，冲出重围，李全说：“二哥还在阵中！”

郑衍德又说：“三哥在此稍候，我去接二哥。”又一次舞动大斧杀了进去，远远地就看见李福舞槊都杀红了眼，人马身上都是血，也不知是李福负伤了自己流的血，还是敌人的血，郑衍德喊了一句：“二哥，不可恋战，随我来。”郑衍德大斧开道，李福舞槊随后，杀得金兵纷纷躲避，真有点惹不起这两个煞星，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样不顾生死的。

金悍将纥石烈牙吾塔率金军攻打李全，两军在潍州昌邑大战，牙吾塔见李全部红袄军军威严整，是有备而来，知道红袄军多是步兵，便想利用金军的骑兵优势，手中令旗一挥，其手下精锐拐子马冲阵，李全早就料到这一手，一通鼓后，闪出两千斧头军，每人手中一把利斧，这是专门对付拐子马的，砍人又砍马，率领这斧头军的将领就是郑衍德，斧头军前又是一千弓弩手。

拐子马扬起尘埃，杀气腾腾而来，待拐子马临近，弓弩手一交放箭，先阻止了拐子马的攻势，有效地杀伤，然后弓弩手后撤，郑衍德率领这两千斧头兵，把冲上来的拐子马一阵狂砍，拐子马支持不住了，人仰马翻，就在金兵后退，士气松懈之时，李福与国咬儿各率一千生力军猛攻，金兵损失惨重，这也是牙吾塔率军进剿红袄军的首次大败，也令郑衍德与他的斧头军扬威山东。

面对金廷倾力的剿灭红袄军，形势岌岌可危，杨安儿等红袄军都被歼灭，众寡悬殊，整个山东红袄军面临彻底溃败的局面。

危机关头，李全稳住军心，又一次派郑衍德夜袭山东统军使仆散安贞大营，这些手持大斧的勇士们，猛砍猛杀，田四与陈智又四下放火，击鼓吹号，以为疑兵，造成金兵惶恐不安，当仆散安贞回过神来，郑衍德率兵已经撤离。

李全知道与金廷大军硬扛不行，率红袄军转战到莒州山区，以避其锋，在磨旗山与杨妙真率领的红袄军会合，修筑城墙，利用山谷路窄，怪石林立，不利于金军的骑兵行动，与金军周旋，屡次击败金兵，郑衍德与陈智又率兵袭击金军的运粮补给，造成金兵的恐慌。

恼羞成怒的仆散安贞，率大军三路围剿磨旗山，利用多种方式攻打，都被有针对的击败，李全红袄军逐渐壮大，兵马也达到十余万人，迅速向周边地区发展，青州、泰安、海州等地都是李全的活动范围，形成与金军的对峙状态。

面对李全日渐强大，金廷高层，想招安李全，封官许愿，李全斩钉截铁地说：“宁作江淮鬼，不为金国臣！”体现了气节;蒙古势力也扩展到山东，也派人来招降，李全依旧拒绝，最终率领红袄军归宋。

三、收拾残部过淮河

嘉宁十二年（公元1219年），金军大举南侵，李全率红袄军（已经改编成忠义军）与金兵大战，嘉山破敌三千;涡口战牙吾塔，杀敌数千;再与仆散安贞大战化陂湖，又是大捷，夺得仆散安贞的金牌，郑衍德都是杀敌的猛将，虽然郑衍德不是李全手下高层人士，但却是最忠诚李全的部将，南宋制造的多起针对李全的内讧，郑衍德都决绝与李全保持一致。

李全入山东，与蒙古大军激战，他随侍在李全身边。

绍定三年（公元1230年），腐败的南宋政府，派盐城的宋军把李全的运粮船队劫走，彻底逼反了李全，起水陆兵马，进攻盐城。宋廷安抚不成，下诏讨伐，以赵范为扬州知州，淮东安抚副使，其弟赵葵为淮东提点刑狱兼滁州知州，大将全子才为军器监簿、淮东制置司参谋官，进驻扬州，率大军征讨。李全闻知，他用马鞭打了郑衍德，责怪手下没有直捣扬州，耽误了战机，随后令郑衍德率一万人为先锋，李全率大军随后跟进，攻打扬州。

在扬州城外，李全率军与宋军反复激战，李全轻敌冒进，马陷泥淖，被宋军乱枪刺杀，各部群龙无首，郑衍德率领部分兵马退回楚州，向杨妙真汇报李全兵败被杀的情况，随后宋朝大军掩杀而来，李全手下占据的淮安一带城池相继失守。

杨妙真把郑衍德叫来，感慨万千地说：“我使用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没有可与我匹敌的，而今，大势已去，支撑不了宋军的杀戮。你们之所以没有投降，是因为我的原因，杀我投降，你们又不忍。现在，我想回涟水归隐，你们就告诉朝廷说，本来想杀了我来投降，但被我发觉，已经渡过淮河逃遁了。如此，免遭杀戮，达到投降的目的。”

郑衍德追随李全二十余年，心潮起伏，只好默认。第二天，郑衍德亲自送杨妙真过河而去，随后派了李全手下计议官冯垍等人到赵范大营请降，赵范迅速向朝廷请示，朝廷不允许，一定剿灭。

赵范还将计就计，派手下范用吉到淮安告诉郑衍德等人：朝廷已经答应投降，但命令安抚交出北军（指李全部队）。

随后，郑衍德发现南宋政府根本就不肯纳降，大举围剿，攻下淮安（也就是楚州），“无论老幼皆杀之，烧寨栅万余家”，“哭声震天”。

郑衍德率部奋勇迎战，并组织妻儿老弱先渡淮河南下，但士卒根本不听节制，争先恐后逃过淮河，宋军从后掩杀，上演了最悲催又悲壮的一幕，郑衍德率部回身力战，当仅剩最后一只船，身边将士纷纷倒下，他才上船，手持凤头斧，望着被鲜血染红的淮河水，随着夕阳西下，渡过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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