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每一颗种子都会开花结果
我是一个对植物万分迟钝的人。除开了家乡触目可见的刺桐树外,我几乎分辨不出别的植物。即便是当时知晓了,过不了数日,再遇着时,仍是叫不出名来。
一回在四川时,和同事去爬当地的一座无名山。在当地,一座山连着一座山,沿着山路兜来转去,也不知到底在爬哪一座山了。一路走去,只有一条小路,有时甚至得攀爬,满山满岭,都是一丛丛,一株株的树木和花草。在我眼中,浑不当得一回事,而那位同事,如数家珍般地一样样道来。甚至是小路边的一株小花,她都能说出名儿,若是可入药的,她又能说出是和什么什么可以熬成汤水。简直就是一个现场版的“李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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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于她对草木的了解,即便只是一株平常的松柏,也要问她个实名。她却惊讶我是个福建人:“你家乡不也有不少山的吗?咋都不识得?”我有点脸红,不好回答,“其实,在我们这里,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娃。你看我爬山还穿着人字拖。我们小时候,成天就跟在大人身后,砍柴,捡野果……”
“不会有蛇吗?”我是怕蛇的,一开口就自我暴露了。
“当然有,不过大人们一般都有准备,如果真遇上了,往往会被捉来卖给餐馆。如果小一些,就会杀了,自家吃。你看山上,其实也有一些是防蛇的花草,即使被咬,也可以暂时治一下的。”
“你对山上的花花草草这么熟悉!”我羡慕地说。
“走得多了,看得惯了,就知道了。”她轻描淡写地一边拂着路边的杂草一边说,“其实早些年,我们这里挺穷的,都是靠山吃饭。这里的人年轻点的都跑到大城市打工去了,我小时候是跟爷爷住在一起,我爷爷略识得一些草药。”
“那你也会看病吗?”我冒然地问。
“也就认得一些草药名罢了。”她似乎不愿多说,路过半山的一户人家时,她却又指着人家菜畦里一些花草,对孩子说:“这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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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的小孩,虽说才七岁,却已是三年级学生。而且活泼爱笑,招人喜爱。这一路上山来,她自己奔前跑后地,也不会叫累。遇着她自己能爬的坡,也不向人伸手,实在是跳跃不过攀爬不上的,她就说:麻麻,帮一下我。
这一路来,我两手空空,略觉气喘,她双手采了一大束的野花,头上还扎了个野花冠。一回,见着了一丛开着红花的花丛,她兴奋地叫:“麻麻,快来。”母女俩摘着花,就吃了起来。
我走近一看,也是小时常见的一种野花,却叫不出名字来。(同事告诉了我,然而我不多时又忘了。)这花是可吃的,掐掉花的底托,倒提着吮吸它的花蕊,有一种特别的香甜,非常的好味。此时,我看她母女,似乎就是移花宫餐花饮露的姐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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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告别四川已有六年,当然也未再有机会去石城爬山,当时的同事,也各散东西,鲜有音讯。四川的记忆,无论是茶坝的歌声,下八庙的蜡烛晚会,还是石城的山水,正直的月色都成了记忆里的照片,清晰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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