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大门背后喂猪 ‖ 王斌
王 斌
大哥都已经满了1岁,才从外婆家回到家里住。原因很简单,家里的屋子实在太小了——总共就一间带木格窗的大房间。大哥回家1个多月后,母亲告诉父亲,她还打算再喂一头猪,并一五一十地讲诉了她喂猪的具体计划。
20岁的母亲是个心里搁不住事的人。两天后正逢小镇赶场,她便从猪市上买回来了一头四五斤重的黑色克山猪。猪买回了家,家里只有一间房,没有喂猪的猪圈。可母亲早在心里划算好了:大门后面是个好大的空地方,放个烂了底的大背篓,铺上两捆干谷草,搁个小石槽,门一关,不就是个现成的猪圈吗。
母亲着手准备“猪圈”的同时,也给仍是半信半疑的父亲下达了任务——出两天工,用墙角那堆闲置的小青砖在屋子里砌一道墙。这样,一间大屋就变成了两个房间。
父亲的砖墙砌好,母亲的“猪圈”也早完工了。但高门槛后面的那块门槛石却成为了多出来的累赘。一个多月前,1岁的大哥第一次翻高门槛时,就栽了一个跟斗,脑门上随即起了一个青头包。父亲二话不说,立马就找到同村的石匠周三福,打了这块门槛石垫在门后。
门槛石少说也有200多斤。吃过早饭,父亲套好了麻绳,正愁找不到人帮抬门槛石,恰好看到红鼻子刘中太从巷子里的大门外经过。刘中太好酒,他有句口头禅:一天不喝酒,走路不抻抖。再加上他的脸和鼻头一年到头都是红通通的,也就得了个红鼻子的外号。母亲“哎”了一声,刘中太就停了下来。“哎,刘二哥,过来帮抬下石头,我谢你二两白酒。”听到有酒喝,刘中太就转过身来帮抬门槛石了。
黑猪喂在大门背后,有人在家里时,猪就拴在家里。父亲和母亲外出,黑猪就被拴到了院坝里的那根桉树上。不过,黑猪拴在屋外,父亲和母亲外出时,心里也就多出了份挂念,必定要按时归来。否则,黑猪饿了发尿疯子就不好收拾了。在按树的四周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泥槽,这些全都是黑猪发尿疯子留下的痕迹。
有次,父亲和母亲到供销社买东西,耽搁的时间久了。回到家里,见那头饿慌了的黑猪正绕着桉树边打转,边“啃哧、啃哧”的啃泥。母亲见状,急中生智,三步两步跳进屋里,用切刀在菜板上切得“梆、梆、梆”直响,那头发飙的黑猪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樱桃好吃树难栽。在大门后喂猪也绝非容易事。可母亲是个说干就干,一条路走到黑的人。那头黑猪不仅喂大了,到年底,还长成了170多斤重的大肥猪。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